冯家父女一怔。
冯婉妍更是本能地心口发紧。
冯文昭不由问道:“相公这是何意?”
“冯女使才貌出众,自是君子好逑。”云澄道,“我伯父的次子亦是少年才俊,两位年纪也相差无几,想来应有话题可聊。”
冯婉妍心中大震。
大盛朝风俗开放素无苛求男女早婚之俗,原本自己在皇后身边当差光是凭着这女官身份也可将婚事再拖得一时,这几年至少是不必担心的。可若是云澄开口保媒就不一样了,何况要说的还是他亲伯父的嫡子,且不说她父亲很可能为了巴结左丞相直接就答应下来,就是到了圣上那里,也不过云澄一句话的事。
事情来的太突然,她一时揣摩不明云澄的用意,慌乱之下也不及多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谢云相抬爱,只是皇后娘娘曾说过希望下官再多陪她两年,下官如今心无旁骛,也只一心想好好侍奉娘娘。”
冯文昭觉得她拒绝得太过迫不及待,不由皱了皱眉,拱手对云澄歉意道:“小女不懂事,请云相见谅。”
“无妨。”云澄像是真的不过随口一言般,神色间平和如常,“婚姻大事自是急不得,我也不过偶见郎才女貌方如此一想罢了。”
言罢果真不再说这个话题,由得冯文昭把女儿支使开,两人重又谈起正事来。
冯婉妍一出门便不由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唤了近身侍女上前,低声问道:“世子常来探望我的消息可传出去了?”
侍女回道:“娘子放心,如今已有风声了。”
她点点头,这才暂时放下了心。
***
云澄离开的时候又见到了一次小孙氏,这回她手里端着两盏汤,还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尝一尝,他淡笑着摇头回了声“不必”,便径直由冯文昭亲自送着出了冯府。
跟在身边的花林此时终于得以问出了心中疑惑:“相公真打算给四郎君和冯女使说媒么?”
云澄接过江流递来的暖炉握在手中,笑了一笑:“不过随口一说,试试她而已。”
花林有些愕然,自家相公可从来对这些红尘俗事不感兴趣的啊,拿保媒来试冯女使,能有什么好试的呢?
江流隐约知道些近来流传的风声,加上围猎那天是他跟在云澄身边,于是很快便冒出了个想法:“相公是……帮安国公世子夫人试她?”
云澄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方才我说要保媒,她不止不动心还惶恐不已,可见心里是在等着人。而所谓‘等’,则必是因对方给了期待,想来应是顾世子承诺过她什么。但以冯婉妍的性格,是不会满足于只做妾室的。”
“那她不做妾室还能怎样?”花林不以为然地说,“安国公世子早就有夫人了,还是圣旨赐婚,不能休也不能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