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之见她兴致淡淡的模样,便道:“你也不必失望,今日听圣上的意思,似乎是想弥补今年六艺会的缺憾,所以打算举行一次围猎,到时御驾亲临,众臣相争,你若有本事拿了彩头那才叫厉害。”
谢晚芳听着前面还没甚兴致,到后来听出了点儿弦外之音,不由讶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参加?”
“是啊,圣上今日特意提了你。”顾照之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日梨园之事后,现在京都谁不知道我夫人巾帼不让须眉,英勇无匹,救人于先?”
这一顶顶高帽子戴的,谢晚芳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哄她,不过么,她倒也不觉得受之有愧。
“那有什么稀奇,”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在家时这已就不是秘密。”
顾照之看她这浑不在意的得意样,突然觉得可爱得紧,行随意动,忽地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下巴:“是了,知道你谢大娘子厉害。”
谢晚芳被他捏得一愣,从未与男子有过这般暧昧接触的她顿时猝不及防涨红了脸,双颊止不住地阵阵发烫,而这种不经控制的反应也陡然令她心里涌上了一阵挫败感——明明是打定主意和以前一样与他拉开距离平安无事地相处了,可这一出也太有损于她的冷艳姿态了吧?!
她想也不想地就打开了他的手:“烦不烦啊你!”
这一记打得颇有些着急忙慌,并没有多用力,以至于配上她绯红的脸庞硬是被顾照之看出了一种含羞带俏的娇嗔,于是顾世子不仅并不以为忤,反而心情越发愉悦,瞬间涌起一阵冲动,未及多想便开口道:“我今晚留下来吧?”
谢晚芳:“……”他是不是有病?!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
顾照之见她迟迟没有回应,满腔热情也像是被人突然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倏然间令自己恢复了理智。
他虽然想要她,但他也不是那明知对方不愿意还不顾尊严硬要求欢的,这种事若不是你情我愿又有什么意思?何况谢晚芳现在把她那一颗心收得这样紧,就算他得到了她的人,也未必就觉得畅快。
但不知为何,他虽知道来日方长的道理,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这种感觉,在那天她问他是不是早就认识冯婉妍时也曾出现过。
想到冯婉妍,他心中又有些复杂的情绪滑过。
“我说笑的,晚上还要去宫里当值,待会就走。”顾照之也没了那个心情,索性搭了梯子让两人都顺杆下了台,“车马劳顿,你也要早些休息。”
谢晚芳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黄鹂眼见着顾照之出了房门,不由皱着眉头道:“夫人,您明知世子爷和那冯女使不清不楚,还这样将他往外推,难不成真想听月楼再多一个姨娘么?”
白鹭立刻肘撞了她一下,提醒道:“怎么同夫人说话呢?”言罢,却也难免担忧地望向了谢晚芳,“夫人,您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谢晚芳缓缓舒了一口气,幽幽道:“也不如何,我只是不想再纠缠这些,京都生活本就苦闷,何必再自找烦恼?他想要枣我就给他枣,能打发走就行。至于冯婉妍和他的事,黄鹂方才也说了,听月楼不止一个姨娘,我与他之间原就隔着山海,现如今也最多不过再多一座,也无甚可虑的,反正我这世子夫人的尊位是先帝赐的,谁也轻易动不了。只要她们不来烦我,我也可以这样将就着找找乐子在这国公府过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