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想了想,道:“似乎是。”
似乎?她有些奇怪:“冯女使早先便也在东宫当差,难道居士与她不相熟么?”
这次他回得更简洁:“不熟。”
这一贯如常适然淡定的语气,不知为何用在这里却让谢晚芳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云澄隔着屏风朝她看去,略一沉吟,忽然问道:“夫人觉得这茶味道如何?”
“挺好。”谢晚芳道,“不知这里面加了什么药材?我一味也没尝出来。”
他便说了几个并不常见的药名,又道:“不过这些都是辅助之法,古人曾言养身即是养性。而至于养性,药王倒是曾在书中写过一句话。”
谢晚芳被他吊起了兴趣:“什么话?”
云澄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凡心有所爱,不用深爱;心有所憎,亦不必深憎。此并皆损性伤神。”
谢晚芳倏然一愣,许久无言。
“雨势小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云澄说道:“天色将晚,我等也不便久留,这便向夫人告辞了。”
她下意识随之站起身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留客确实不便,而方才他的未尽之言,她也实难开口回应。
末了,她也不过只能再说一次:“多谢郎君的茶。”
他笑了笑,说道:“加上这次,我已欠了夫人两次人情,将来若有机会云某定相回报。”
谢晚芳没想到他竟都放在心上,忙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郎君不必如此。”
云澄没有多言,只是重新系穿好了斗篷,然后隔着素屏向她浅施了一礼,便带着左右从人告辞而去。
谢晚芳从屏风后慢步走出,站在门边静静立了半晌。
“夫人,”白鹭小心地问道,“云相公既说了要还您人情,您何不请他在冯女使的事上帮帮忙?”
谢晚芳垂眸轻轻一笑:“你没听他先前说么?要我放宽心,莫将那两人看得太重,免得损性伤神。”
“这……”白鹭大感惊诧,“他是怎么知道夫人在为此事忧虑的?!”说着不免有些担心,“难道昨日的事已传到这样的程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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