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常念叨着安国公世子夫人,夫人难得进宫,怎么也不去牡丹殿坐一坐?”这侍女眉梢眼角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得志,显是因主子的得势被捧得有些飘了。
谢晚芳不由腹诽:这可真当自己是皇后了,我进宫是给太子妃递的牌子,关你牡丹殿什么事?
只是腹诽归腹诽,这趟牡丹殿之行看来是躲不过的,贵妃定是对她去东宫有意见,想借自己来敲打敲打安国公府。
只是抱歉得很,我们家可不是那软骨头任你拿捏。谢晚芳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倒是越发地不动声色起来,歉意含笑地请了对方领路。
谁知没走多远,半路又杀出来了个“程咬金”。
“李掌监。”那侍女见到来人,立刻一改先前的嚣张之态,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谢晚芳想起昨日顾照之也曾提起过此人,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长者便是天丰帝身边的心腹,于是忙也微微点头表示了礼节。
李掌监并未多看那侍女一眼,只向着谢晚芳笑意和蔼地礼道:“圣上闻听世子夫人进宫探望太子妃,特命老奴前来相送。”
“岂敢有劳李掌监。”谢晚芳委实有些受宠若惊。
“世子夫人不必客气,”李掌监笑道,“圣上可还记得他是您和世子的媒人。”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谢晚芳却福至心灵地听懂了——皇帝这是在提醒贵妃的手别伸得太长啊!
且这李掌监来的时机这么恰巧,摆明了就是一直在注意东宫的动向。
那拦路的牡丹殿侍女果然也不敢再多言,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识相地告退离开了,谢晚芳心下一忖,开口道:“我有一事想劳烦李掌监……”
……
掌监李济风在命人送走了谢晚芳后便径直返回了蓬莱殿,一进门,天丰帝那越发显得沉重的咳嗽声就连续不断地传入了他耳中。
李济风忙快步走入内殿,从小内侍的手中接过了温热的茶盏,连同干净的帕子一道双手呈到了天丰帝面前。
天丰帝饮下一口茶含在口中,须臾,偏头将混着暗红血色的茶水尽数吐入了银盅里。
面露疲色的皇帝背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缓缓平复着呼吸,少顷,才屏退了其他侍者,沙哑着嗓音淡淡开口问道:“子初的夫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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