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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2 / 2)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忽然察觉视线中的嫌犯有所动作,似乎是低头掏出手机来看。

看完手机后貌似显得有几分慌张,小眼睛四处瞅了一番,然后踌躇片刻,起身离开座位,从拥挤的观众中挤了出去。

他的一系列举动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仿佛就是一个中途离场的普通观众。

可松田阵平抬头瞥了眼目前的分数,22:23,井闼山即将拿到赛点,可枭谷又咬得很紧,比赛焦灼,谁都可能成为春高东京都的第一代表,周围气氛相当紧张。

一个喜欢看排球比赛的人,会在这种时候突然离开吗?

两位同期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紧随其后跟上,消失在人群中,正好与从观众席下方入口进来观赛的音驹一行人擦肩而过。

……

综合体育馆一楼。

两位警官眼看着前方的嫌犯脚下一转,往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走去。

松田阵平挑眉,闭眼回忆了□□育馆的布局构造,拍拍同期的肩,表示自己去另一边观察情况,让班长守在这儿静观其变。

他前脚刚走,伊达航后脚就接到了高木涉的电话。

“什么?你是说嫌犯被烧死的妻子的弟弟也是同谋?”伊达航捂住手机音筒,压低嗓音惊异道。

“是、是的,”电话对面的高木涉瞄了眼他腿边正在思索的江户川柯南,回想着小学生告诉他的发现,翻着记事本回答道,“由于我们逮捕的那个纵火犯只与嫌犯一人联系过,漏掉了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我是抵达他妻弟家里时和柯南发现他的证词前后矛盾,所以才有这种猜测。”

江户川柯南扯了扯他的裤腿,接过高木涉递来的手机,“伊达警官,十分钟前我不小心撞见嫌犯同伙好像在编辑手机邮件,很有可能是发给嫌犯的,你和松田警官小心别让他逃跑了!”

与此同时,一楼男卫生间面朝体育馆外侧的窗户被拉开,体型矮小的中年男人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

“该死的警察,都十年前的事了还查什么查,那个贱人和杂种死就死了,多管闲事!”男人好不容易才双腿着地,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地咒骂着,“等哪天他们老婆孩子被烧死就活该!”

“咚!”

他贴靠的墙忽地被重重锤了一下,墙面的灰尘都被震落不少,哪怕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清晰感受到拿令人心颤的力度。

“你说谁老婆孩子活该被烧死?”

男人像被

烫了屁股似的猛然跳起回头,从体育馆大门绕过来围堵的松田阵平就站在十米外,拳头锤墙,俊脸比十一月的天还要冷。

池面警官大步袭来,自然卷黑发在风中簇簇颤动,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下滑,露出一点凌人的青绿眼眸,杀气与压迫感几乎要化为实质,如利刃般出鞘直指面前的男人。

嫌犯刚和恶人颜警官打照面时吓得脚都挪不动一步,可在后者逼近的危急时刻倏尔爆发了惊人的求生欲。

原本他连从窗户跳下都费劲,这会儿却硬是蹬着小短腿给重新爬了上去,并且急中生智,像是知道就算爬回男卫生间也只有被抓的份,因此他爬的是女卫生间的窗户,还顺手反锁了。

这是一个很下流的急中生智,但很有用。

至少松田阵平飞快计算踹破窗户所需的时间后没跟着翻进去,他狠狠磨了磨后槽牙,边联系伊达班长边奔向场馆大门。

幸好女排的比赛早就结束了,来一楼上卫生间的人也不多,此时里面只有一个在洗手的大妈,被突然从窗户爬进来的猥琐男吓了一跳!

嫌犯还试图挟持大妈来威胁警察,但他的身体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松制服,反而被彪悍的大妈抄起拖把追着打。

“变态!色狼!猥.亵犯!!”大妈每喊一声都用力抽打在男人身上。

嫌犯只能抱头落荒而逃,连闻声赶来的伊达航都被这场面震了一下,赶紧追过去。

非常不巧的是,这个点刚好最后两场比赛结束了,大批啦啦队和观众从球场的各个出入口涌出,体育馆一楼顿时热闹得宛如每天上下班高峰的电车站。

嫌犯嗖地蹿入人群,他矮小的体型在此情此景下非常有用,犹如灵活的老鼠般在人流中逆行。

而伊达航高大魁梧的身型在此刻成为了阻碍,在楼梯口堵了半天都没能往上一步,哪怕掏出警察证,这人流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让开路的,更别说前面的人与后面的人还有信息差。

伊达航只能看着嫌犯在前方的楼梯窜上窜下,跑上二楼后便没影了。

那个方向……

随后赶来的松田阵平当机立断,上一秒才看清嫌犯往哪儿跑,下一秒指尖已经拨出了通话。

……

体育馆二楼的选手休息区,晋级春高的井闼山、枭谷、音驹三个代表队气氛都挺愉悦,毕竟不论名次如何,他们都拿到了春高的入场券。

而错失春高的户美,由于主将大将优因祸得福与甩了他的女朋友复合,因此虽然氛围有些低迷,但也不算非常伤心。

甚至音驹众人准备给恰好当天生日的队长黑尾办生日会,主办人小林夕还去问了下户美这对小情侣要不要一起参加,被要回去开检讨会的理由拒绝了。

大将优觉得自己有点怵音驹这个女经理,还是他的女朋友小美华比较治愈。

三小只虽然很想去生日会,但他们不认识那个笑起来很奸诈的鸡冠头大哥哥,也明白硬要参加不太礼貌,所以和小林

夕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告辞了。

“回去路上小心点哦~()”

小林夕挨个儿揉揉人类幼崽的婴儿肥脸颊,然后把体育馆的停车券递给阿笠博士,最后才像是蓦地想起了什么一般,朝灰原哀俯下身。

差点忘了,小哀,这个给你,?()?[()”小林夕从背包中翻出一个长方形礼盒,托在掌心伸过去,“之前在新加坡给你挑单肩包的时候,我跟艾米小姐说是送给小学一年级、聪明可爱的女孩子,所以她又给你挑了一支钢笔,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说得一本正经,俨然是把面前的女孩当作了真正的小学一年级生。

灰原哀没有马上去接礼盒,先是抬眼与小林夕对视片刻,找不到说谎的痕迹后,再垂眸看向用浅绿盒子与宝蓝丝带包装的小礼盒。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当初被送去美国开启留学生涯,离开至亲独自生活时的冷寂、孤单,那些阴霾仿佛都在这句话中消散。

即便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曾经有多么罪恶,也想在黑暗中与另一簇微小的火光互相依偎。

“谢谢。”灰原哀收下礼盒,轻声道。

“不用谢~”

小林夕挥挥手,目送几人离开时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好歹决定战是顺利打完了,估计是江户川柯南把火力都吸引走了,没在比赛中途出幺蛾子,否则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结果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一看,是松田阵平的来电。

“喂,松田警官怎么了……诶,什么?”

因为不了解前因后果,电话里一时也讲不清楚,小林夕表情露出了片刻的茫然。

但有一句话她是能听懂的——“嫌犯很可能往选手休息区去了”。

选手休息区?

小林夕抬头看向墙上的指示牌,呃,二楼应该只有这一个选手休息区吧?

还不等她和松田阵平反馈,一个矮小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闯入了在场众人的视野,迈着虚浮的短腿步伐扶墙奔跑,语气极其恶劣地呵斥,“有没有长眼睛,还不快点让开!”

他可是经常来综合体育馆看比赛,场馆里的布局路线他比选手们记得都牢,这栋楼除了他上来的那处外,就只有选手休息区旁边的安全通道能下去,下去后旁边还有个隐蔽的侧门。

只要出了场馆就立刻打车逃跑,那些蠢警察绝对追不上来,他之前都能躲十年,难道现在还躲不过去?

男人得意洋洋畅想未来,却见人群中披着红白运动外套、拿着手机通话中的高马尾女生猛然朝他一指。

“抓住他!!”

最先动的是在日常训练中完成过女经理无数指令的音驹队员,几个人高马大的选手条件反射般上前擒住了男人的胳膊大腿,紧接着一米九六的巨型俄罗斯小狮子灰羽列夫直接压了上去,不光比他矮了好几个头的男人濒临窒息,还殃及队友动弹不得。

惨遭列夫“爱的拥抱”的黑

() 尾艰难呼吸,“列夫……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第二个动的是谁都没想到的大将优,他一把扯下肩上的外套,缠绕住了男人粗肥的脖颈,气愤不已,小美华送我的花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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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女朋友在比赛结束、两人复合后特意买了一束花回来,大将优刚找了个空旷的背景摆好想要拍照留念,就被冲过来的男人毫不留情地踩坏了。

随后木兔觉得好玩加入了战局,枭谷的队员也趁乱踩了几脚,而井闼山的某位一直站在角落,免得沾染众人混战时扬起的飞尘。

研磨缩了缩脖子,对打架没有兴趣,回想刚才男人跑来时的视线,一言不发地蹲在了边上的安全通道门口,像一只拦路堵门的小猫。

虽然看样子也没什么堵门的必要了。

小林夕没想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话能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等她反应过来连忙通知警官们来收人,接着在一“沓”音驹队员身边绕了一圈。

噗,好像在叠猫猫饼,就是顺序不太对,最大只的列夫趴在顶端,而压在底端的嫌犯比夜久学长还矮(嘘)。

知道这是上次交换纵火案牵扯出来的漏网之鱼,小林夕当然不会同情他,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这就导致两位警官赶来后,不仅收走了嫌犯,还顺便收走了一二三四……好多只猫猫队员,包括小林夕这个幕后“BOSS”。

小林夕相当习惯,拎着包就自然地跟了上去,走了几步还朝队员们招手,“快来。”

“……”黑尾追上来,小心地瞄了眼走在前面的池面警官,俯身悄声问,“你说给我筹备的生日会,该不会是在警局里办的吧?”

他以为时隔数年音驹重返全国大赛会令他的十八岁生日毕生难忘,没成想竟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难忘”。

小林夕一听,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如果黑尾学长想这样办当然也可以,我马上联系在警局里的人脉给你办一场。放心,警视厅食堂的阿姨我很熟,知道哪个烤鱼最好吃!”

黑尾:?

什么人脉?警察还是罪犯?

她开完玩笑后也不故意吓人了,“没事,咱们人多,只是问几个问题就能出来,绝对赶得上生日会,可能还会给你发见义勇为的奖状,以后找工作或许用得上呢。”

小林夕语气轻快,宛如回家一般熟练。

黑尾沉默半晌,憋出一句,“厉害。”

而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研磨,开始默默地编辑邮件。

几百公里外的宫城县,一整天坐立不安的日向翔阳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在它响起振动的一瞬间翻开查阅邮箱。

孤爪研磨:【我们也去春高】

“!!!”日向翔阳正要激动得大喊,发现这句话隔了几段空白后还有一行字。

【在此之前,我们在去警局的路上】

小太阳橘色的脑袋上冒出问号。

乌野每次打完比赛都是回校复盘和开检讨会,为什么音驹赢了决定战

() 后要先去警局?这难道是东京那边参加全国大赛前的传统?

哇噻,不愧是城里人,西提boy!

——

从警局离开时已经不早了,虽然没真的给黑尾在食堂办生日会,不过伊达航从办公室仓库里拖出一箱饮料,一人一罐分掉,以示鼓励。

列夫出了警局大门就在嚷嚷,“是警局拿来的汽水诶,我要拿回家给妈妈看!”

黑研幼驯染去上卫生间了,一群高中生围在警视厅门口等人感觉不太好,就走到了马路对面去,而小林夕站在门口等他俩一起归队,见跟着出来的松田阵平穿得单薄,关心了两句让他多添衣服。

十一月的傍晚,即便套了秋冬的加厚运动外套,冷风一吹对小林夕来说仍然会有凉意,警局办公室会开暖气还好,一出门她就不自觉哆嗦了下,这会儿在门口也时不时跺脚。

松田阵平知道这点,从她评价为“有风度没温度”的正装口袋中取出一罐牛奶,塞进音驹运动外套的口袋中。

这罐牛奶一入口袋便散发着强烈的暖意,让小林夕的双手像有自主意识般动起来,紧紧捂住了罐子,希望能让手指不那么冰凉,也希望这股热度不那么轻易散去。

她诧异地和警官先生对视,手舍不得伸出口袋,只是在外套里稍稍举起,鼓出一个小包,“松田警官捂热的?”

“……”松田阵平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如果我能用体温把它捂到五十度以上,我应该改行去当微波炉。”

小林夕煞有其事地点头,“很有前景的职业。”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在冬天来临时有一个移动的微波炉,毕竟太冷了,每天带去学校的便当都凉得快,去食堂加热还要穿越没有暖气的走廊,她只想窝在教室里不动。

“比赛赢了?”警官先生略显突兀道。

“当然,否则我们就不急着办生日会,而是检讨会了。”

松田阵平瞥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一队高中生,穿着统一的运动服说说笑笑,就等人齐了后去聚会吃饭。

至于音驹对战户美比赛中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在男高们的聊天中了解了大概,的确很有小林夕的风格。

都说女孩子早熟,可和小林夕一比,这些队员像是小了好几岁似的幼稚,不过这应该才是大部分高中生的常态吧。

“当排球队经理有那么开心吗?”松田阵平能感受到对方赢了比赛的喜悦。

小林夕认真思考他这个问题,反问:“松田警官刚进警校当警察的时候,开心吗?”

不等他回答,又补充一句,“真实想法,我可是听伊达警官说过你最开始当警察的伟大志向哦!”为揍警视总监而当警察,太伟大了。

……班长怎么什么都说!

松田阵平抓了抓卷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虽然对拆解机械之外的事没太大兴趣,但也不算排斥。”

“对吧,但每次看到你和同期的伊达警官关系那么要好,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在警校度过了相当美好、开心的时光。”

小林夕弯起杏眼,冬天太阳落山早,傍晚的天也全都黑了,路边的灯光骤然亮起,照得她眼眸亮晶晶的。

“松田警官,我此刻就正在享受和你当年同样的时光哦。”

她的声音其实很轻,松田阵平却觉得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余意麻麻的,让他心软。

他没忍住揉了揉小林夕的头顶,“是吗,还真敢说啊。”

小林夕没反抗,任他揉乱自己的头发,眼尖地看到研磨和黑尾从警局大楼里出来,“他们出来了,松田警官下次见。”

她摆摆手告别,走向马路对面和大部队会和,那对幼驯染也快速跟上。

经过松田阵平时,两人都飞快地朝警官点点头,对视线相当敏感的研磨目不斜视,咻地一下钻入音驹队伍中。

方才在警局,他发现所有警官在记事本上写字是都是将本子横过来,从左往右开始写——和小林夕的习惯一样。

这件事不能细想,否则越琢磨越怪。

再联系这位松田警官特意将人送出来,还站在门口目送的举动……总有种警局是小林的家,家长目送孩子去上学,还唯恐他们这群“不良少年”把乖乖女带坏了的微妙既视感。

研磨动动嘴唇,还是决定不跟小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