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231. 只在晋江文学城 幽暗森林(1 / 2)

无限异常调查官 宗年 27689 字 2023-07-22

对于桃子镇,白翎羽已经熟稔于心,不等出门就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要走的路。

“队长现在还没来,一定是半道上出了问题。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找出路。”

但刚跨出门,白翎羽还是目光一凝:“嗯?”

陈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大门外,竟然放着一篮鲜花,还带着露珠的新鲜。

“谁放在这的?”

白翎羽的表情像看到了炸药一样。

“诶?”

惊讶的却不止是她。另外一声惊呼声脆生生的从街上传来。

白翎羽抬头,就看到年轻的卖花姑娘走近过来看花篮。

“这不是我编的花篮吗?怎么在这。呀,还有这花……”

卖花姑娘本想抬头问,但一对上白翎羽的眼神,立刻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匆匆走了。

白翎羽则在花篮旁蹲下,看了半天又不耐烦转身:“吗的最烦这些细致活,这些动脑子的活就该队长或者副队来干才对,怎么都堆在我身上?”

看不出来,一点信息也看不出来!

每次看到余队看一眼就能得出情报,她就觉得很简单。原来自己上手竟然是这么困难的吗?

陈默:“…………”

看不出来就算了,你脑子不好又不是你的错。

“去哪?”

陈默看了眼表,示意:“半分钟。”

从他们决定离开宅子到现在,手表一共只走了半分钟。

白翎羽目光一肃:“时间有问题?”

陈默点头,眼神示意白翎羽。

她顿时默契了然,开始掐着时间念数字“1234”,陈默负责计时。

每念四个数字就大抵是一秒钟的客观规律,但等她念完了二百四十个数字口干舌燥,陈默却微微摇头。

“两秒。”

白翎羽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时间慢了?”

陈默点头。

要么就是余队受困变慢的时间,要么,就是小镇上还有其他问题,绊住了余队的脚步。

“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走吧。”

总而言之,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白翎羽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一棒子下去打不出个屁,和你继续搭班下去,我非得被你先逼疯不可。”

她唉声叹气的走出去,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几分可怜。

世界上最惨的是什么?

就是一个话痨,搭班了一个说话按字数往外挤的哑巴。

白翎羽突然觉得,这么一比较,祈行夜都没那么讨厌了——最起码他有趣。

陈默摸了摸鼻子:辛苦你了。

贾兰战战兢兢的跟在两人身后,不敢跟太近,唯恐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灭口。又不敢离太远,稍微后坠了几米,街上的老人冲他笑一下,他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冲上前拽住陈默。

陈默:“?”

“那,那个老头。”

贾兰吓得面无人色:“我昨晚在街上见过他。就在追我们的人里面!”

贾兰昨晚与同学在小镇上被不明人士紧追不舍,都不能说是人,鬼更合适。

学美术的本能让他关注人脸,所以即便逃命仓惶,他还是记住了那些人的脸。

刚刚看到的老头,就是其中之一。

贾兰快要吓死了。陈默依旧神情如常,还不忘把衣服从他手里抢救回来。

陈默:“嗯。”

知道了,不要拉拉扯扯的,以免小炸药又骂我。

贾兰以为他没听清,又指着后面那老人喊了一遍。

街上的行人们都被惊动,纷纷好奇转过头来看。

陈默:“……嗯。”

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白翎羽也听见了。

“喊什么呢。”

她不爽回身,阴恻恻盯住贾兰:“是不是嫌自己不够显眼,一定要把小镇所有人都喊来看你表演,嗯?”

贾兰觉得自己快被白翎羽的眼神杀死了,顿时抖了抖,惊恐捂住嘴巴。

“认清自己的定位,本来就是硬赖上的累赘,再敢拖后腿搞砸我的事,我不介意杀了你。”

白翎羽扬了扬下颔,嗤笑:“当我是其他那些天天嚷着保护保护的天真家伙吗?”

贾兰乖得很,立刻缩成一团,灰溜溜跟在两人身后,不敢再多出一声。

陈默向白翎羽投来亮晶晶一眼:崇拜!

白翎羽:“…………”

她翻了个白眼,不爽嘟囔着:“为什么要给我这两个队友?一个拖后腿把这当游戏和NPC,一个打下去放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啊啊啊!”

烦躁加成+1

#您的队友狂暴升级中#

不爽的白翎羽战斗力更胜寻常,冷着张脸足以震慑众人,被她问到的沿路居民莫敢不开口。

白翎羽问老镇长在不在家,居民一秒都不敢停顿,乖乖指了路,还准备带她过去。但被她拒绝了。

“上次来的时候,老镇长什么也不肯说。这次我倒要看看,桃子镇都这副鬼样子了,他是不是嘴巴还那么硬。”

白翎羽冷笑:“非要等所有人都死绝了才开口的老顽固,啧。”

老镇长的家在巷子深处,但白翎羽几次进桃子镇,七拐八拐很快就从迷宫般的街巷里找到了路。

几人一路上走来,阳光明媚,街上的行人和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也安详平和,怎么看都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水乡小镇。

和昨晚的阴森恐怖截然不同,简直像是两个镇子。

看得贾兰目瞪口呆。

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看了看白翎羽的脸色,还是乖乖闭嘴。

陈默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不错,终于学会如何在小炸药的统治下存活了。

贾兰竟然诡异的生出一种难兄难弟的情绪,瞬间感觉自己和沉默拉近了关系。

白翎羽将他们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无语的转身加快脚步,不想理会这两个二傻子。

但老镇长家所在的巷子,却一片阴森死寂。

从拐过巷口之后,空气中的温度就明显下降了一大截,连阳光也抛弃了这里,整片空间显得阴冷,昏暗。令人毛骨悚然。

冷得贾兰直搓手臂,看着小巷头皮发麻,求生欲在提醒他不要走进去。

……会死。

白翎羽也不勉强他:“那你就在这等着。”

说着就和陈默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两人错落,刚好拉开防御阵型。

陈默手中的枪已上膛,白翎羽的刀也已经滑进手掌里。

“叩,叩叩。”

敲门声回荡在小巷中,却没有人回应。

白翎羽眼尖的看到,墙壁上的阴影在攀爬,蔓延,占据整个外墙。

她眯了眯眼,向陈默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砰!”

大门直接被踹飞。

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又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而白翎羽已经在尘埃迷蒙了空气的瞬间,像一尾点缀着白羽的箭,笔直射向院落中。

舍弃视力,听声辨位,敏锐准确的从满院惊起的尘土中,锁定生人位置。

不过呼吸之间,刀已经架在那人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那人顿了顿,轻笑起来。

“刀剑无眼,小姐,刀,还是先放下吧。”

闻言,白翎羽的刀又向前一寸,没入皮肉。

鲜血顺着脖颈缓慢流淌,沾湿了绣金的衬衫衣领。

那人无奈:“小姐,这大概算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衬衫。何必呢?”

烟尘散去,那人的模样也缓缓出现在两人面前。

白翎羽眯了下眼,随即瞪大了眼睛震惊:“陆晴舟?!”

陆晴舟不是在A国时就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死而复生的!

不等陆晴舟反应,陈默已经干脆利落扣动扳机。

“砰——!”

枪声惊飞鸟雀。

子弹壳落地清脆。

陈默:管他为什么能人死复生,陆晴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杀他准没错。

最顶级的狙击手从无失手,这次也不例外。

一枚圆圆的弹孔镶嵌在陆晴舟额头中央,像是点的一点红,让那张俊美的面容更衬得美艳妖异。

陆晴舟却依旧端坐原地,只是勾了勾唇角,轻笑。

“只是这样,而已吗?”

陈默眨了眨眼,难得表情空白的呆萌。

嗯?为什么还不倒下?

很快,他们知道了原因。

不可置信的一幕,就这样在他们面前上演了。

——伤口在快速愈合,那子弹竟然硬生生被血肉挤了出来。

“叮咚!”一声,子弹落地。

陆晴舟额前恢复如常,只剩一点殷红。

而他丝毫不受影响,仪态优雅的坐在院内石凳上,一双长腿交叠,笑吟吟看着两人。

姿态悠闲从容得仿佛是来度假散心。

白翎羽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刀下触感异样。

……血肉,在自发的蠕动,修复,将异物排斥出皮肉。

刀下的阻力增强,像无数双柔软的舌头,在推拒着刀刃向外。

白翎羽错愕低头,就看到陆晴舟修长脖颈上的伤痕,竟然已经光滑平整,只留下一道浅浅红色,衬得他皮肤白皙妖冶。

陆晴舟歪了歪头,不介意白翎羽握紧的刀再次割伤他。

他轻笑着抬手,做出邀请的手势:“担心你不相信,所以我亲自做了演示——不论你如何尝试杀死我,都是徒劳。”

“所以,能坐下来,平和的交谈吗?”

陆晴舟笑吟吟的指向石桌旁的空凳:“请。”

白翎羽眉眼阴沉下来:“你是什么东西?杀不死,也伤不了。你还算是人类吗?陆晴舟。”

在从前3队搜集到的资料中,陆晴舟可没有这一项能力。

祈行夜亲眼看到,陆晴舟跳进了核反应堆的废液里。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无力回天。人都碎成渣子了,全身技能被辐射破坏,还能怎么救?

可陆晴舟就活生生的坐在她面前,打破了以往一切常规认知。

甚至,刀枪难杀。

忽然间,一个可怖的猜测在心头闪过。

白翎羽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污染物。”

陆晴舟笑意不变:“严格来说,并不算。”

“至于我到底是什么……”

他歪了歪头:“不如,小姐坐下来,我们慢慢细谈。”

陈默转头看白翎羽,等待她的判断。但手里的枪已经再次对准了陆晴舟。

他不知道陆晴舟究竟是怎么做到起死回生的,但狙击手的任务就是射杀目标,不断,不断的尝试任务,直到成功为止。

一发子弹杀不死,那两发,三发……打空弹夹呢?

如果死亡的速度超过修复的速度,是否能杀死陆晴舟?陈默乐意一试。

白翎羽垂首僵立许久,还是转身,坐在了陆晴舟对面。

“说。”

她声音冷硬:“要不要杀你,取决于你说的内容。陆晴舟,想好再开口,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多开几个洞。”

陆晴舟无奈瞥过依旧指向自己的陈默,轻笑点头:“当然。”

门内暂时达成了平和。

被留在门外的贾兰却战战兢兢,缩在墙角越想越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没跟上那两人,是个错误。就算里面危险,但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看上去还比较温柔可靠,愿意保护他。可他留在外面,可就是生死自负了啊。

贾兰想到自己那个生死不知的同学,越发忐忑不安。

这时,身后却又响起了异响。

像人拖着沉重脚步,从砖石地面摩擦而过的声音,刺耳而令人烦躁。

他皱眉转身,却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身后的街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那些晒太阳的,路过的居民,现在一个都不剩,空荡荡的像一座鬼城。

可那脚步声却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贾兰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他的心理防线再也绷不住,惊恐的起身就往老镇长家跑去。

里面再危险也比外面好!

贾兰猛地推开门,踉跄扑进去:“救……”

他一抬头,却愣住了。

他本以为那两人会在里面,但院子里空空荡荡,弥漫着腐烂潮湿的气味,像是荒废了许久都没有人居住。

地面上凝固着黑红色的血迹,早已经干涸。

贾兰顺着血迹慢慢往前看,却发现院子里并非一个人都没有。

血迹终点,是一具青白僵硬的老人尸体,血液浸透了衣服又干涸,无神眼珠瞪得老大,已经不知死了多久了。

第一次看到死人的贾兰脚下一软,踉跄摔倒在原地。

他手脚并用的想要远离尸体,可刚爬到大门处,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发的清晰,和昨晚一样的情形上映。

前有狼后有虎。

贾兰只能抖着手连忙关上大门,和死人待在同一个院子里大气不敢出,生怕外面的东西找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贾兰的手脚都已经发麻失去知觉,他终于忍不住想要换姿势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

他松了一口气,浑身发软的撑着墙壁站起身。

可就在这时——“咚咚。”

敲门声响起。

贾兰吓得魂飞魄散。

…………

祈行夜倒是想象过地道尽头的模样,可能是河底,也可能是连接到小镇外的哪里。

可他没想到,等三人终于顺着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地洞破爬出来时,看到的,竟然是热火朝天的炼钢现场。

入目所及之处皆是钢铁和火焰,尘土弥漫,巨大的噪音刺耳,工厂内不见天日,只有烧得火红的钢水在发出炙热的光。

只是靠近,都有种快要被烧起来的错觉。

重工业气息弥漫,和任何一间祈行夜见过的钢铁厂别无二致。

可问题在于……

“我倒是听过有人调侃自己是大学牲,但没想到,原来还真有‘牲’的吗?”

祈行夜目瞪口呆:“不对——这些工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人吗?”

围绕着巨大钢炉劳累工作的,并非人类的模样。

……更像是穿着工装的牛头马面。

它们有的长着动物头,有的虽然还能看出人类的模样,但是头颅已经腐烂,或是粘连坍塌成诡异的模样,像是随手被捏扁的圆球形。

千姿百态,形状各异,却都有一个统称:怪物。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祈行夜会在污染现场看到的污染物模样。

他抖啊抖,半晌才爆了一句粗口:“现在的老板们都已经黑心到这种程度了吗?连污染物都不放过?”

何止是打工人啊,就算是被污染了都不能请假,得继续上班??

祈行夜忽然觉得和眼前这诡异震撼的场面相比,自己都能算是温柔好老板了。

好在他们钻出来的地洞开在工厂角落的墙壁上,位置很隐蔽,让他们得以在角落中观察,短时间内不会被怪物发现。

祈行夜呼吸正常,甚至觉得先前的疲惫都被滋养,精力旺盛得能现场打一套拳。

余荼虽然微蹙眉头,但情况也还好,只是呼吸有些困难。

只有左春鸣。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急促困难如破损的风箱,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本就瘦削纤长的身躯看起来就像将要被折断的竹柏,智能依靠着墙壁勉强支撑。

祈行夜立刻就发现了左春鸣的不对劲,连忙回身搀扶:“小左,小左?你怎么回事,意识还清醒吗,这是几?”

左春鸣的视力和听觉在快速下降,他只是抬头看向祈行夜的间隙,眼前就已经彻底漆黑。

像是世界关了灯。

他握住祈行夜的手骤然收紧,瘦削的身躯摇摇欲坠,鲜血从耳朵蜿蜒流淌而下,沾湿脖颈。

祈行夜瞳孔紧缩:“小左!”

“让开。”

余荼将祈行夜拨开到一旁,利落从身上找出一管阻断剂,捏住左春鸣的下颔强制掰开嘴,长腿将他死死抵在墙上制止反抗,将一整管阻断剂都给他灌了进去。

左春鸣呜咽如受伤小兽,痛苦皱眉。

被划伤的唇边,鲜血混合着来不及吞咽的些许阻断剂一起淌下来,顺着脖颈流淌进胸膛。

余荼捂住他的嘴唇冷声命令:“吞下去。”

“还想活着找到你弟弟,就咽下去,不许吐。”

左春鸣喉头滚动,蹙眉艰难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