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
舒愉踏进宴会厅时,陈顾言在她耳边这样问。
今天是舒静安的升职宴,宾客大都是政商两界说得上名字的人物。曾经很多次,他们两个都会这样穿梭在人群中,像一条笔直的线穿过那些由利益织就而成的纷繁复杂的关系网,到达未被喧闹所波及的一角。
何汀熄灭手中的烟,招呼舒愉坐下,她有段时间没有见舒愉,隔着手机屏幕里总觉得不真实,左看右看,“怎么又瘦了啊?”
她手上还有烟的味道,和身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像秋天雾气里的野玫瑰。
她捏了捏舒愉的脸,“不过还是那么漂亮。”
海城最豪华的宴会厅顶楼没有星星,只有微弱的月光能流淌进来,舒愉的脸在灯光和月色里像一块软软的亮晶晶的棉花糖,她摸来摸去,就差扑上去咬一口了。
坐在对面的何误尘对她的痴汉行为嗤之以鼻,“神经病,你说她们这样是不是有病?跟蕾丝一样。”
陈顾言没回答他,看向舒愉的眼神依旧温和,隔着镜片,他的瞳孔有些暗,在月光下分外沉静,“我准备下个月转去一中。”
何误尘哇哦一声,“你们本来不是打算来我学校读书的吗?”
他好奇地看向何汀,“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还上了两个不一样的高中?”
何汀笑而不语,助理上来告诉她今天的宾客里有一位是公司的合作伙伴。她很快从那副慵懒的姿态里抽离,精神焕发地下楼,去奔赴一场盛宴。
何误尘紧随其后。
方才还热闹的顶楼空旷下来,舒愉看向楼下,宴会厅的阳台与这里上下对望,那里一片灯红酒绿,像是另一个世界。
陈顾言打破了这份寂静,“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舒愉看向他,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你应该向我要原谅吗?”
舒愉握紧了手里的杯子,白色的骨瓷杯,里面是何汀留下的低度果酒。她压下去一口,樱桃的味道又酸又涩,喉咙里像是咽下了一把刀,“你明明知道俞悦喜欢你...”
陈顾言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破裂声并不激烈,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我知道俞悦对你很重要,可是舒愉,你不能那样对我。”
舒愉没有回答他。她望着地上的杯子碎片,那些浆果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慢慢扩散,像极了鲜血喷涌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