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站在白菀身后, 身形与她紧密相贴,一手抵在她额前的墙上,一手紧紧锢着她的腰, 躬身埋首在她脖颈间,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锐利的犬齿,毫不留情的啃噬着她脖颈上的皮肉,碾磨, 白菀一吃痛, 整张脸皱成一团,下意识仰头呼痛。
霍砚缓缓睁眼, 逆光中, 白菀的脖颈纤细而优美, 又极度脆弱, 他只需要将手扣上去, 轻轻使劲,她鲜活的生命就会随着那一声脆响而香消玉殒。
这样多好,她至死都只属于他。
他眷恋的轻蹭她颈下热血奔流的血脉, 感受她轻快的脉搏, 阖眼藏下那一点不舍。
霍砚的手垫在她额头上, 阻去石墙上的冰冷, 在白菀仰起头时, 他的手顺势下滑, 本该落在她脖颈上的手, 转而遮住了她的眼。
黑暗笼罩, 其余的感官便越发敏感,鼻息间是砖石特有的土腥味, 夹杂着不知是霍砚还是她自己身上的苦玫香。
霍砚一口下去咬得凶,留下一道明显的牙印,而后好似有些后悔般,辗转成细碎的吻,他一遍又一遍在那齿印上轻舐,锐利的痛感散去,只剩下麻痒。
他没再说话,白菀却知道他心下躁动的暴虐并未平息,霍砚这人独占欲极强,他显然是对耶律骁作为步离时,在宁国公府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事一清二楚。
如此一来,就连他为何突然带她出宫,也渐渐清晰明了。
他耳目众多,必然是早已知晓,耶律骁会作为辽国使臣来楚,而她身为皇后,势必要和姜瓒一同接见使臣。
他并不愿意她与耶律骁再见。
他深知耶律骁和她的过往,但他压抑着不问,不说,不提,涓流积成汹涌的波涛,骤然偶遇耶律骁时,便泄了堤。
想到这儿,白菀皱了皱眉,耶律骁他们明明可以过贺兰府直入京城,为何还要经宁州过崇州再往京城去?平白绕十来日远路?
而霍砚,他是真的不知道耶律驰他们饶了远路吗?
但她并未细想,如今要紧的,是哄好霍砚那只在癫狂边缘的疯狗。
白菀探手去拉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先是试探着勾一点小指,见他无甚反应,本想得寸进尺的把他整个手圈住,奈何他手比她的大太多,只好拉着他食指摇一摇。
“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好生说。”
她压低的细嗓又软又娇,像极了犯错的猫,收敛爪牙,软声求饶。
霍砚能感觉到,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安分的在他掌心乱颤,带来的痒意顺着他掌心往他心里钻。
白菀这一句话,将他才压下去的暴虐骤然激发,他锢在她腰上的手臂越发使劲,捂着她眼睛的手终于落在她脖颈上。
“娘娘是觉得这儿不够僻静,还是担心娘娘私自豢养的小狼犬突然发现,他心里冰清玉洁的神女,被个下作腌臜的阉人,压在墙上作弄?”
才适应了黑暗,骤然得见天光,只觉得刺眼,加上脖颈处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让白菀下意识闭目,她的手还拉着霍砚的食指。
他们身形相贴亲密无间,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两人都无遮无挡,雪淋了满身满头,乍一看,仿佛时光已辗转百年,他们一共白首。
她放任霍砚掐她,毕竟,若他真想杀她,压根不会留她喘息的机会。
白菀用双手去拉霍砚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点一点顺着他的手背挤进指缝。
霍砚垂眸看下去,女子柔嫩白皙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的手缓缓往上,一直往上,继而落在她带着些暖融的唇上。
恰好一朵雪落在她唇上,他的手掌随之覆上,湿暖中带着些微冰凉,转瞬间,那点凉就被热意融化,彻底化作一缕春水,沁印在霍砚的掌纹之中。
她在他冰凉的掌心,落下一枚炽热的吻。
*
侍女七手八脚的将耶律馥扶起来,她眼角淌着泪,喉咙处火辣辣的疼,哑着嗓子问:“兄长何必惧一阉人?”
耶律骁却迟迟没有答话。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吃力的抬起头,她仰慕的兄长在雪中长身玉立,手中握着那阉贼对食遗留下来的手帕。
耶律馥望着那手帕,陡然想起,她在被霍砚即将掐死的泪眼朦胧间,亲眼看见,耶律骁望着那阉贼对食的眼神。
眷恋,痛苦,求而不得。
他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