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去就是了。”应渐冬红着脸皮,低着脑袋逃出去。
李蕴洗澡出来,见应渐冬还没走,不由好笑:“怎么,非要和我睡一次才甘心?”
突如其来的桃色笑话,害的应渐冬差点被呛到。
他吸了口气,严肃地说:“李蕴,咱们俩谈谈。”
“谈什么?”李蕴擦完头发,一抬手,就把毛巾扔地板上了,“应叔叔,咱们俩之间,除了恋爱和上床,没什么好谈的。”
李蕴这样直接,应渐冬也不想再绕弯子了。
他站起身,看着捏了一个蟹黄包放嘴里的李蕴,说:“睡我。”
“..........噗。”李蕴不可思议地勾眉,“你说什么?”
“睡我。”应渐冬面不红耳不赤,“你已经结婚了,我也有了要照顾的小男孩,如果我们谈恋爱,只会伤害到更多人。”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其实这样也不对的,但是没办法,我太喜欢你了,喜欢的......实在是想抓住你,而我又没有别的魅力,能让你对我兴趣长久。
现在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能比李蕴价值更高了。
喜欢是无价的,那么李蕴本身,再加上他付出了五年青春的照顾与喜欢,就更值得他这样做。
应渐冬的眼神愈发坚定了:“我说错了,我还是喜欢你的,而且我对你的喜欢,至少十年之内都不会变质。所以”
“应叔叔,”李蕴突然打断他,“你认真的吗?”
李蕴这么一问,应渐冬愣了。
“........你什么意思?”他看着李蕴,心脏突然抽疼起来,“难道你不是认真的?”
李蕴盯着他的眼睛,歪着头,没有回答,却笑了。
这个笑容意味深长,长的应渐冬都忘记了,自己几秒鐘前的那坚定,究竟是不是错觉。
直觉总是残忍而了当。
就算李蕴不说话,应渐冬也明白了,他一直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低下头,觉得自己蠢不可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蕴嘴里的喜欢,不过是涂着蜂蜜的利刃,甜的适度,却也无比锋利。
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有多蠢,才会明知是火,还要拼尽力气往上扑。
应渐冬鼻子一酸,他低下头,握紧拳头,就转身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李蕴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小声说:“应叔叔,不要走。”
那一瞬间,应渐冬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掰开李蕴的手,恶狠狠地转过身,就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几次撩拨我,却又一副无心负责的样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捉弄我,或者是报復我这种人,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直说就好,我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可你要是把对你父亲的怨恨发洩在我身上,那你在美国待的这几年,算是白待了。”他吸了口气,眼泪却啪嗒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李蕴,”他颤抖着声音叫了他一声,像是哀求,又像是自我解脱,“求求你,别再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了......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来找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他从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也是会疼的。
千刀万剐不抵一句喜欢,他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味。
应渐冬从没哭过,他这样眼眶一红,李蕴呆住了。
他一直以为应渐冬是云朵做的,没有水分,也不会流眼泪。可他忘了,当很多云朵聚集在一起,就会变成一场暴雨。
他僵硬着身体,想要伸出手,抱抱面前这个男人,告诉他别哭了,可指尖才伸出一丁点,他就清晰明白地发现,他做不到。
他不敢,再用任何一种方式,和这个男人有所交集了。
也许他说得对,他对他的兴趣,只是源于应渐冬最初对他说的那一句,“我不会再爱你了”而已。但那不是喜欢,不是撩拨,也不是爱。——那只是佔有欲,和作怪的自尊心。
李蕴最后只能退后两步,转过身,然后低下眼皮,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应渐冬摇头,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但他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也许上天註定,他和李蕴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李蕴想抓住他的时候,他拒绝了。
而当他想抓住李蕴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