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欣郁眉头皱了皱,他平时就是这幅淡然的模样,并非因为刚才看见什么影响到心情,这会儿听父亲的意思,应该是误会他想要沈钰的涌溪院了。
他有自己的院子,要沈钰的干什么?
可不管曹欣郁怎么说,沈弦都认准他是因为沈钰回来心里不高兴了,“他是沈府嫡孙又怎么了,你要记得你外祖父最疼爱的人可就是你。明个见到他根本不需要发怵,你也是沈府的少爷,不比他差在哪里,再说了,我瞧我儿不管是模样还是才气都比他好多了。”
小地方找回来的,不说别的,光眼界跟见识就比不过他家自幼在沈府长大的欣郁。
沈弦说,“他明个要是敢给你脸色看,你就对他别客气,刚回来不能就长了他的脾气,不然以后在府里肯定要处处低他一头。”
曹欣郁没说话。
他印象里的沈钰才到他现在的膝盖那么高,面团子似的白净好看,只是因为身体不好,常年喝药,身上都带着股不讨喜的药味。
那时候曹欣郁每次过年许愿,都是希望沈钰不再喝药,因为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后来便再也闻不着那药味,因为他忽然就丢了。
曹欣郁不明白,沈钰怎么出去一趟就丢了呢?肯定是因为他太笨,被人随便用糖一哄就跟着走了,当时自己要是在他身边,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那时候沈钰回乡祭祖,他跟父亲留在了京城。
如今十一年过去,沈钰重回沈家,不知道当年的小团子现在是何模样。
至于父亲说的沈钰给他脸色看?曹欣郁嗤笑,他敢?小时候可都是自己给沈钰脸色看,只要他前脚敢偷偷倒药,自己后脚就板脸喊姨母过来,毫不留情,所以沈钰怕他怕极了。
从父亲院子里离开的时候,曹欣郁跟身旁的雀舌说,“回头把上次丞相家小公子送我的牛乳糖拿出来。”
“拿它做什么?”雀舌不解,“您不是平时都不舍得吃吗?”
所以让他收了起来,偶尔心情不好才捏那么一小块放在嘴里化开。
丞相家的糖,跟市面上买的可不一样,奶香醇正浓厚,特别好吃。少爷也是跟小公子关系好,这才得了一盒。
曹欣郁闻言眼皮一跳,挺直腰背说,“谁说我不舍得吃?我那是不喜欢吃!”
夜色浓重,雀舌虽提着灯笼雀看不清曹欣郁脸上颜色,只听他说,“沈钰从小地方回来,肯定没吃过这些。”
雀舌眼睛微亮,“所以少爷是故意拿出来给小少爷看的是吗?”
给从穷乡僻壤没见识的小少爷炫耀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让他嫉妒!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糖吃光!
雀舌觉得自己终于揣测对了少爷的心思。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欣郁轻咳一声,“不是给他看,是给他吃。”他轻哼,语气像是不屑,“让他多见识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