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庆幸,说亏得她们书院管的严,夫子也格外强调过不能带夹带,否则考不考中举人难说,但丢脸跟吃牢饭肯定是跑不掉的。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没见识过的贺眠,睁大眼睛官兵押人从自己身边经过,瞬间站的笔直,一脸正气,就差在身上挂着“我是好学子,我最爱学习”的横幅了。
学子们进了贡院后,按着号码找到自己的考舍,然后等待发卷。
说实话,这个过程堪比坐牢,又累又煎熬。尤其是考舍,小的像个净房,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除非离场弃考不然不能出去。
熬了整整七天,八月十五那天下午才算考完。
从贡院出去,贺眠都觉得自己苍老了不少。
翠螺从中午就来门口等了,手里捧着买的冰碗,看见贺眠出来立马迎上去,“主子!”
“我给您买了冰碗,里头的碎冰都化成水了,您凑合着喝吧。”翠螺接过贺眠手里的竹篮,“主子,您这次有把握吗?”
把握?
那肯定是有的。
贺眠一口喝了大半碗清甜的冰水,顿时凉快舒服了不少,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我已经给过乡试机会了,希望它不要不识抬举,不然——”
“不然怎样?”翠螺跟在她身旁,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主子聪明,说不定直接就中了举人呢!
“不然——”贺眠沉吟一瞬,“我下次再来。”
就不信考不中它!
“……”翠螺顿时不想聊这个话题了,想到什么再次雀跃起来,“主子,那咱们什么时候回莲花县啊?”
今天八月十五,外头格外热闹,进考场前李绫就说过了,出场这天太累,好好休息,明天回去。
贺眠跟翠螺都是头回来省城,主仆两人没心没肺,这边其他学子出了考场想的全是自己的卷子,而贺眠出考场直接就去了街上。
不说别的,人家省城里的蜜饯花样都比莲花县多。
翠螺眼睛都不够用的,始终跟在贺眠身后咽口水。她见贺眠站在一家蜜饯铺子前不动了,疑惑的问她,“主子,您是要给盼主子买点带回去吗?”
来之前贺盼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让贺眠从省城给她带点好吃的。
“带什么?给谁带?”贺眠往嘴里塞了颗蜜饯,疑惑的看着翠螺,显然是忘了这事。
她嘴里的这颗蜜饯是话梅口味的,酸酸甜甜格外好吃,而且听掌柜的说今天考生要是买的话还送蜜桃味的。
翠螺看着她手里提的两大包蜜饯,疑惑的问,“那这是给谁买的?”
“芽芽啊,”贺眠语气理所应当,“他肯定没见过这些。”
话说出口,贺眠才想起那天落在耳后的吻,脸色顿时怪不自然的,砸吧砸吧嘴里的蜜饯,眼神飘忽起来。
自己给芽芽买东西回去,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对他也有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