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汐摇了摇头:“……还没有。”
“是吗。”沈柊也没追问细节,淡淡道,“也不用太急,反正有事你直接开我的车就好。”
白木汐抬头向她看去,讷讷道:“……不好吧,我现在住的也是你的地方,再开你的车的话……”
说出去怎么听怎么像是小白脸。白木汐默默想。被姐姐养着的那种。
这话她没说出口,但沈柊似乎已经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地垂眼看她,在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那样也没什么。我不介意。”
……但她会介意!被沈柊一眼看的呼吸一滞,白木汐欲盖弥彰地错开视线站起身来,结果迈开步子时又被哈鲁绊了个踉跄,一整个无所遁形的慌乱样子。她默默向哈鲁瞪去一眼,无辜的白色大狗吐着舌头和她对视,尾巴呼呼地甩。
该说是预料之中吗,刚和沈柊说了几句话就感觉氛围怪起来了。白木汐想。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看二人都没有要陪它玩的意思,哈鲁挺沮丧地老实跑到一旁去玩它的玩具,一边咬着玩偶一边偷偷看这边,似乎在困惑为什么她们俩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早上起来觉得脑子太乱而跑出去想缓冲一下,现在回来了却也没有好到哪去。白木汐头疼地闭了闭眼,但开口时却还是没出息地提起新的话题:“……我刚才……遇到应蓝了。”
沈柊眉间就稍稍蹙起来:“偶然碰到的吗?”
白木汐摇了摇头没说话,沈柊就会意,眉头皱的更紧,眼神都泛着冷:“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沈柊的反应明显排斥的厉害,白木汐犹豫了片刻,她其实对要不要把应蓝说的话告诉正主还有点踌躇,毕竟看这样子应蓝该是还没向沈柊告过白,那她如果替人说出来……总感觉好像怪怪的。
……但仔细想想,应蓝那个直言不讳的混不吝样子,应该在说出来之前就能想到她会告诉沈柊的可能性吧?为什么她还要费心帮他隐瞒不可?
回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胸口闷闷,白木汐无声地叹了口气,简洁地说:“……他说他喜欢你。”
其实是极力想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的,想要像闲话家常一样随口说出来,来表现自己并不在意。但在话说出口时才意识到事与愿违,白木汐发觉自己分明是在耿耿于怀,单单是这样简单一提,就激起一点如鲠在喉的烦躁。
这份情绪的正体很容易想到,白木汐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作声。而沈柊愣了愣,似乎听到的话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她眉间稍微舒展开一些,又恢复常态的淡然:“不要理他。如果他之后再提,我会当面拒绝掉的。”
她看起来明显已经习惯了他人对自己的好意,也知道如何处理起来最干净利落,毫无波澜的样子对应蓝——又或者说是每一个爱慕她的人来说、甚至会显得有些无情。
不知道如果应蓝看到这样的沈柊,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白木汐想着,却看到沈柊面上忽的闪过一丝局促,她微微抿紧了唇,像是有些紧张似的垂下眼帘,又轻声开口道:“……我会跟他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心脏咚地跳了一声,随即不争气地加速了。白木汐也垂下眼去,这话里“喜欢的人”是指谁已经昭然若揭,而她脑中茫茫的,竟不知该作何回应。
“……我听他说、”像是想躲避那个话题似的,白木汐下意识地开了口,“你为了来参加《花季与你》……推了一部戏?”
“嗯。”沈柊应得很快,“档期冲突了,没办法。”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她放弃的不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只是随手可得的石子。如果不是听了应蓝那番话,白木汐恐怕都不会能这样直观地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分量,她看向沈柊,又问:“我还听说……你那时候已经在为那部片子做准备了,在重新练舞。”
“他知道的很多啊。”眼神闪过一丝冷意,沈柊又点一点头,声音却是温和的,“是有这回事。不算白练,在综艺里用上了,不然指导人都没底气。”
好像是怕她背上不必要的心理负担,白木汐被沈柊笨拙的话逗笑,抬头专注地看她,看到沈柊都开始眼神微微躲闪着有点不自在的时候才继续说:“你之前学舞的时候不是腰上有伤吗,那重新练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疼?”
“……”没预料到会听到这样的问话,沈柊微微瞪大了眼,又很快轻轻笑起来,眉眼柔和地弯着,“没事的,我有好好注意。”
“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沈柊顿住,眼中闪过一点赧然,被她垂下眼帘掩住,话说的又轻又快,“可以来检查一下。”
猝不及防地被这句话打乱了呼吸,白木汐尚还没说些什么,就又听到沈柊轻声补充道:“……反正你以前不是……帮我贴过膏药的吗。”
是有过这回事。沈柊练舞时的年纪小,是她父亲有意想培养她的气质仪态替她选的,难免有个跌打扭伤。沈柊不排斥,当个兴趣在学,一路到了高中,不知是从小学舞一点点堆积起的旧伤还是怎么样,年纪轻轻就开始有点腰肌劳损的症状在。她自己又是个能忍的,不怎么会开口喊疼。高三的时候跳舞跳得少,久坐的时间却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年纪尚小的白木汐总能眼尖地发现她疼的时候那一点点皱眉,然后翻出一打膏药来,语重心长地要她好好贴。
而后腰有些地方她自己看不见,膏药贴的不顺手,很自然地就会找白木汐帮忙。那时沈柊不觉得有什么,白木汐应当也一样。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大约和那时是不一样的。沈柊看着白木汐白净的面上渐渐红起来,她想,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白木汐也很清楚。她当年满心都是替沈柊着想的热忱,贴膏药贴的一心无二,仔细顺着沈柊细腻的腰线抚平膏药褶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还会被药味冲的皱一皱鼻子。而现在呢,怕是不管膏药味多重,她都能准确地从中嗅到那一丝桧木香气吧。
“……没事就好。”
她最终这样生硬地答,像是找补似的跟上一句:“膏药……没事也不需要多贴,会闷的难受的。”
沈柊在看她,而白木汐不敢去细看沈柊的眼睛,好像气氛在对话里不知不觉变了,明明她只是在听到应蓝说沈柊重新练了舞之后立刻冒出些担心,于是想着回来问问沈柊而已,怎么总觉得……有种像是周遭渐渐泛起潮气一样的感觉。
还有什么能说的吗。白木汐茫茫地想,在这种氛围里待久了是不是不好,那她应该——
“……沈柊。”梦呓似的,白木汐轻声开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亲我?”
真奇怪,明明是想着要挣脱这种氛围,却说了会让氛围进一步变得粘稠的话。白木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
……算了,做个坦率的人也不错。白木汐想。至少不会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做一些千回百转的胡思乱想。
至少沈柊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忙着写下一章,暂时没有话要说(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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