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
和一楼的拥挤喧嚣不同,酒吧二楼寥寥数人,虽然音乐喧哗,气氛却是截然相反的宁静,座上两人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见你一次真·如同登天。”景致亲自调了一杯新品,舔着唇品尝,他瞥了瞥霍辞的平静神色,突然来了兴趣,“听说你谈恋爱了。”
酒甜了。景致砸了咂嘴,“哪家姑娘那么倒霉?”
晚上要接人。霍辞没喝酒,没回答景致的问题,他收回目光,低头抿了抿柠檬水,“听谁说的。”
在车上睡了一天,他需要听点热闹声,正好,景致的酒吧在附近。景致是他表叔,白天是神经外科医生,晚上是调酒师,一个比他还不务正业的主。
霍辞才回过神,“我对女朋友不好?”
“好,好,好……太好了。”景致转过头,避开了那道清明的目光。好的时候是真的好,绝情的时候……别说女孩,他看着都有点害怕。
他为霍辞未来的未婚妻默哀,“娜娜还不知道吧?你们婚期不是快到了吗,这么短的时间,能分干净么。”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认为他们会结婚,景致也不例外。
霍辞顿时没了心情。尽管以前很排斥,他也是持着这样的想法——他和尤里娜,注定是会结婚的。与姚戚无关,与宣传无关。
尤里娜是尤老爷子唯一的孙女。他和她结婚,霍氏集团有尤家的支持和助力,如虎添翼,一桩能使霍家利益最大化的表演,何乐而不为。
曾经板上钉钉的事,现在从根基上动摇。若是因此坍塌,毁的不可能只是婚事。
景致第一次看到霍辞脸上会有这样的凝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话里含着幸灾乐祸,“怎么了,帅气的小辞也会苦恼吗?”
“表叔,”霍辞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眼皮有了倦意,点了支烟,表情漫不经心,“你是不是该担心担心自己?我要是三十五岁打光棍,大概会找根房梁了结自己。”
“你该不会,”霍辞眯了眯眼,“真·单身五年吧?”
“你猜。”
景致抬眼看了看,霍辞眼里意味深长,他瞬间读懂他的意思,不客气地甩了他一脸水,岔开了话题,警告他道,“别不信表叔。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栽女人身上,到时候表叔可没空听你哭。”
“看来您哭过不少。”
“……”毛头小子。
景致缄默了,专心调自己的酒。从霍辞身上,就算他极力摆脱姚戚的影子,她的强势其实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他和表姐姚戚,在某些方面是统一战线的,不为霍家,只为他经历过。更何况尤里娜没什么不好的,两人从小长大,青梅竹马。
“现在的事还没跟娜娜交代吧?”过了会儿,景致缓缓开口,“你真是和以前一样不成熟。”
霍辞性格可没表面看起来的温良,他曾见过他暴戾的样子,娜娜性情柔软,不爱计较,配他再合适不过。
“表叔,你真的老了。趁没死就再找个女人吧,不然等死了财产都没人继承,多可惜。”霍辞将烟头放到烟灰缸边缘,压了压,再次深吸了一口,“那女人知道你为她守身如玉吗,您这是感动谁?噢,懂了,感动自己,感动中国。”
霍辞抬了抬眼,目光轻佻,“吾辈楷模。”
“啧。”景致温和的脸有了一丝怒意,对视了会儿,终究是败下阵来,不再计较。他们本是一类人,怎么开始互相伤害起来了。
和霍辞聊了一晚上,一晚上没调好酒,他放下调酒杯。该去值夜班了。
景致走了两步,想了想仍气不过,回过头拍了拍霍辞肩膀,俯身凑到他耳边,“小辞,怎么说你回来也快半年了。那女孩儿,姚戚到现在都没查到。这次藏那么深,连我都不肯说。感情不一般吧?”
“有软肋的下场,可是很惨的。”看着表侄子僵掉的表情,景致顿感痛快淋漓,道,“这么认真,可别走了表叔的老路。”
霍辞夹焰的手轻微抖了下,顺势掐灭了烟头,面无表情,“我可不是你。”
景致轻哼了声,拍了拍他的肩,“我去值班了,您随意。”
霍辞看了眼表,快十一点,接褚雾雾的时间。景致前脚一走,霍辞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后脚出了酒吧门口。
“CHEERS,干杯!”赵珂珈抱着路边石柱,不顾形象地大喊。徐瑶一脸无奈地看着。
“雾雾,我给你一百块,帮我改论文吧。”陆冉身体还算稳固,可满脑子的论文,看来平时被荼毒的够深。
“我给你两百,帮我,帮我,帮我。”赵珂珈突然像发了疯的牛,向她们冲了上来,“雾雾,你帮我。”
“啊——”陆冉的尖叫。
“珈珈——”褚雾雾抱着陆冉,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赵珂珈冲来的大脑袋。
“嗯哼——”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嘶。”褚雾雾拧着眉,撞击声很响亮,仿佛赵珂珈撞到的是她。她身后有人,她的突然闪开让他中了赵珂珈的暴击。
“你找死吗?”一句低沉且散发着阴森气息的质问。
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