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褚雾雾无声笑了,拿起手机,打算挂电话。
“别挂。”他声音极低,“我马上到。”
褚雾雾听到他的声音,再次笑了,眼神始终淡淡的,手指划走了通话界面,“怎么,你想当救世主吗?”
她打开社交软件,点开里面唯一的关注。
“我只求你别挂电话,有任何事等我到了再说。”
她没有说话,拿起置物篮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霍辞一直在讲话,声音一刻也没停。
“跟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母亲对他有很高的要求,他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喝外面的水,也不能随便结交朋友,他要去最好的学校,要学习高年级的知识,每天要学习很多的乐器,每回考试要拿第一。”
“小男孩为了不让母亲失望,每一天都很努力,也很听话。”
“可是……无论他多辛苦做的多么好,似乎永远也达不到母亲的期望,有一回考试,小男孩拿了年级第二,他偷偷把成绩单藏了起来。”
“母亲发现后,她生气地用皮带抽打他,把他的头按在水缸里,让男孩在阁楼里跪了一夜。”微微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在调整气息,“后来,他又拿了很多次的第二,也挨了很多的惩罚。”
褚雾雾目光停滞了,把手机放置到耳边。
“他每天都在想,要不就死掉吧,死了就不会被惩罚了,老天快让他死了吧。”
“你猜这么着。”霍辞把油门踩到底,讲述心底曾经最痛苦的事情,一张平静的脸庞无意识流淌着泪,刚刚滑下,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狂风吹散了。
“他走出来了。”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她问他,“他怎么做到的。”
“如果非要找确切的答案,”霍辞回她,“时间。”
他说,“越痛的时候越要相信时间,一定不要做傻事,它能抹平所有东西。”
霍辞下了车,狂奔进墓地,在乌黑黑的石碑中来回穿梭,没有找到想见的人,“雾雾,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对不起。”她说。
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骗了你。我在宿舍。”
她有一次和徐瑶去参加心理学讲座时,老师提到了轻生的话题,徐瑶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她说,“我不会轻易轻生的。虽然我也不想老死,那过程,太漫长了。”
霍辞心落了回去,瞬间跌坐在地上,腿软了。
他平复了心情,火速赶回学校,在学校操场见到了褚雾雾。
褚雾雾看到霍辞时,他满头大汗,像淋过雨似的,头发,衣领湿透了,气喘吁吁。
她手插衣兜,没忍住笑,“早安,小男孩。”
霍辞动了动嘴,发现没有想说的话了。只想得到一个拥抱。
褚雾雾没有拒绝霍辞的拥抱。和他拥吻的时候,曾经的想法往另一个方向拐了个弯。
褚雾雾默认了和霍辞的男女朋友关系,不过与他约定了一个前提,不可以对外公开。
和褚雾雾在一起是件“透支”身体的事。她晚上几乎不睡觉,白天也从不补觉。霍辞跟着她练就了一身随时随地睡着的本领。
“霍辞,我这几天晚上要住宿舍,不回家了。”
“为什么?”霍辞在家里打扫卫生时,接到了她的电话,“我可以早一点去接你。”
“不是,最近有点忙,论文出了点问题。”褚雾雾找了个借口,论文没问题,只是她写到尾声忽然想改题目了。
她有一个要见的人,也是时候见一面了。
论文?霍辞挑了挑眉,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虽然心有困惑,他答应了她,“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卧室的床底下,霍辞艰难拖出约一米长的木质收纳箱,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打开了,覆满了灰尘。
褚雾雾挂断电话,一个人从图书馆走了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