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束粉色鬱金香摆在一旁草地,盘腿而坐,接着从袋子里掏出两瓶冰火,一瓶放在祭台上。
「葡萄我的,柠檬你的,记得吗?我们偷塞在行李箱,约好毕旅第一个晚上要喝的,你提议过要藏在饭店的马桶水箱。」我拿起冰火与祭台上的酒瓶轻碰,然后啜了一口。
一阵冷风吹过,惹得我直哆嗦,勉强灌掉饮料,感觉喉咙都要结冰了。
「我身体復原得不错,但还是错过了学测,目前正在拚指考,爸妈希望我休学静养,可是我很坚持唸完三年级,然后上一间好大学……最好是台大啦!因为离我家超近,你是不是想呛我考不上?」
「你们离开后,全班只剩下21个人,就连班导也走了,所以明年开学,班上少了一些疯子后,一定会很冷清。」
「喔对了,跟你说,我昏迷了四个多月,好像是跑去和孔子约会了,前几天开始读书,发现没教过的章节竟然莫名眼熟耶!好像早就读过了一样……」
「我拜访过你家了,乾爸乾妈状况不错,他们都很想念你。」
「臭女人,你的床头柜全是从我那边干走的漫画小说,难怪之前找都找不到。」
我一边叨唸无意义的话,一边用手指轻抚过墓碑上的字,手腕上的银色鍊子随之晃动。
「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呢喃融进寒风,再也传达不进她的耳中。
我倚着墓碑坐了很久,沉浸在属于我和她之间的回忆。
待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隔着那厚厚的土壤,尽力感受那股不存在的温度。
最后我站起身,轻语了一句后,便走出山庄,爸妈的车正在入口等着。
「生日快乐,吴妤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