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不声不响,过了会儿,喉结一动。
“那……摸够了吗?”
干巴巴的问句,声线带着低哑。
像在问她,更像在问自己。
鹿汀的脸“唰”得红了。
过了半晌,程澈从暧昧的气氛中渐渐回过神来,放开了她的手。受到惊扰的女生退开几步,什么话也没说,便匆匆逃出了教室。
脚步声沿着走廊渐行渐远,在这静谧的午后听得格外清楚。
窗外有风,有蝉鸣,阳光渐染出彩色的光晕。
程澈趴在桌上,还保留着刚才的姿势。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抬起碰触过女生的右手,凑到鼻尖闻了闻。
似乎什么味道都没有,又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奶香。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心跳快得很陌生。
脑袋里有无法克制的情绪在膨胀,随时会爆炸一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唐突的伸手,还是那句“摸够了吗”,鹿汀几天没敢跟他说话。
同桌的行为让人感觉到奇怪,但见对方大多数时间摆出的冷漠脸,她又忍不住把那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离期末考越来越近,想到爸爸立下的军令状,鹿汀渐渐把自己的心思收回到学习上。
周一来到学校时,程澈正安静地看着课本。鹿汀将书包塞进抽屉里,掏出了早晨要上交的作业。
算上周末,两人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说话了。
倒不是鹿汀刻意回避,而是平日里的交流大多是鹿汀主动,程澈是个彻底的闷葫芦,有茬接茬,没茬谁都不理。经历过上次事件,她还沉浸在错乱的情绪里,一时间也把握不住和对方交往的分寸。
事后仔细想了想,虽然表达关心没错,但主动摸人额头这事,是她逾矩了。
结合起满天飞的“暗恋”传闻,怎么看都像她在勾引他似的。
就这样,两人又沉默地度过了两节课。
到了课间,程澈突然把两本笔记本扔在了鹿汀的桌面上,打乱了算题的思绪。
“给你的。”
她不解地抬起头来,“这是什么?”
“自己看。”
鹿汀更懵了。面前的笔记本是棕色的,皮面很新,有淡淡的纸香。她想起之前程澈害怕打雷、自己送他回家这事,明白了过来,小心地问,“是封口费吗?”
男生皱起眉头,见她眼睛乌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脑补了一出什么戏。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隐疾告诉别人的。”
“……”连隐疾这个词都用上了。
“笔记本挺好看的,不过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的够用。你害怕打雷的事我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