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中,祁子臻只听到了那位侍卫着急的声音,而后便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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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时,祁子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浑身乏力,隐约间听到身旁有什么人在说话。
“……淋个雨就能发热,怎么这么娇弱?”
“他只是五岁的孩子,背后还有一道重伤。”
“啧,麻烦。”
“……”
吵闹的声响逐渐变得模糊,祁子臻朦胧间只感觉自己像是漂泊无依的浮萍,沉沉浮浮,寻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而就在这时,他的额头忽然传来一阵微凉而温柔的触感。
就好像……以前他生病时,娘亲抚摸他额头的手心。
“娘亲……”
轻声呓语从小孩的唇边溢出,原本想看看他发热退没退的宋尧旭触电般地收回了手,干巴巴地说:“你醒了啊。”
祁子臻仰躺在床榻上,被厚实的被褥垫起部□□体,使得背后伤口的位置悬空着不会被压到。
他迷糊间稍微睁开了眼,但看起来神智还有些不清醒,呢喃着喊了一遍又一遍的“娘亲”。
宋尧旭听得不耐烦,忍不住说:“还没断奶就回去找你的娘亲去,来我东宫……唔!你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上前一步的崔良一把捂住嘴巴,勉强挣脱后回头气势汹汹地像是要问责他。
崔良清楚他这只是虚张声势,面无表情地说:“属下建议,您不会说话的话可以选择闭嘴。”
“嘁。”宋尧旭转身撇过头去,一副很不屑的模样,“反正他现在也没死,我回去了,没事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就径直甩袖走人,十分冷漠的姿态。
而崔良是宋尧旭的贴身侍卫,主人走了他也留不得,叮嘱宫女好生照顾小孩后就跟在宋尧旭身后一道离开了。
宋尧旭也践行了他刚才说的话,好像真的没把重病中的小孩放在心上,回到房间后继续该吃吃该玩玩,和平时没多大变化。
直到当日下午。
停歇了一阵的大雨又开始下起来,哗啦啦地,直吵得人心烦。
宋尧旭趴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心底升起一股烦乱。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这种下雨天了。
他撇撇嘴,转身想要去找个话本来打发时间。
如今他只是一个被废黜太子位的嫡长子,虽说还能住在东宫,但也和被打入冷宫差不多。
每日除却固定时间段会有名夫子过来教他课业外,其余时间他就闲散地待在房内,哪儿也去不了,哪儿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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