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定会全军覆没。
祁子臻听着士兵汇报完他们同样不容乐观的粮草情况,冷静地应声,挥手让士兵退下去。
直到士兵的身影消失在营帐门口,他才终于压抑不住剧烈的咳嗽。
由于汤乐远身上有伤,这段时间都是祁子臻亲自上阵指挥,连续十数日的高强度警惕与作战再加上战场上刺骨的冷风,他几乎是强迫着才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就在今日早晨时他险些因头晕直接栽倒在雪地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滚烫。
可是他必须坚持,他还不能倒下。
祁子臻咳过几声便尽力地继续咬牙压抑着,单薄的肩膀忍不住地打颤。
他死死咬着牙,一手攥着椅背,手背上青筋凸起。
就在这时,祁子臻又听到营帐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轻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不适感压下去,一手背在身后依旧扶着椅背,缓缓站直了身体,看着来人掀开帐帘走进来——是卫令申。
“表兄。”
祁子臻轻声喊了一句,尽可能保持声线的平稳。
但是他明显不好的状态实在难以瞒过卫令申。
卫令申神色有些无奈,走过来递出手中的一碗汤药,开口道:“这是我以我自己的名义找军医要的汤药,主治发热咳嗽之症,你先喝下缓缓吧。”
祁子臻愣了一下,旋即眉眼中多出些无奈的浅笑:“还是被表兄发现了。”
“我知你是不想让军心变得更加不稳,但你还是可以求助于别人的。”卫令申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比如我,也比如同样担心你的汤乐远。”
“乐远也知道了?”祁子臻借力走过去坐好,接过卫令申递来的温度正好的汤药。
卫令申听着他的话,点头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只是他明白你是为了让他好好养伤才不告诉他,所以拜托我来好好照顾你。”
祁子臻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端起汤药来小口小口喝完。
浓烈的中药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温热地暖着他的整个身子。
见他乖顺喝药,卫令申多少舒出口气,又将一封信拿出来交给他:“这是国师那边的回信。”
自从确认真的没办法联系得上宋尧旭后,走投无路的祁子臻就把主意打到了宁清卫身上。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宁清卫又时常不靠谱,但说不定看起来神通广大的国师真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祁子臻连忙接过了信,把药碗交还给卫令申,目送卫令申离开之后才将信拆开。
这一次宁清卫的回信也不长,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不要忘了,你可是能引起百鸟齐鸣的少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