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大兜帽的遮盖下,没有人能察觉到此刻的他面容中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苍白到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
他待在阴冷角落里兀自咬唇忍耐,时不时地压抑着低咳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勉强站起身,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回丞相府。
第7章
强撑着回到丞相府的院子,祁子臻又站在风口吹了半会儿冷风清醒头脑,之后才迈步回房。
院子房间内一如既往地冷清空荡,没有一个下人,正顺了他的意愿。
祁子臻随手关上房门,本想回床榻稍作休息,忽地又看见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放置于他床边。
是今晨在国师别院里他换上的那套。
因为难受而混沌的大脑使得他没办法思考太多,将那衣裳随意丢去专门放衣服的地方。
然而还没等他有上床的动作,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大公子,您在吗?”
是小厮的声音,估摸着时辰应当是来送午膳的。
祁子臻捏了捏眉心,就着桌上尚未撤走的冷水浸湿手帕擦了几把脸,勉强恢复些精神。
“进。”
“吱呀——”
房门被小厮小心翼翼地推开,他拎着食盒站在门口,面露犹豫。
祁子臻没工夫和他面对面相视,冷淡地扫去一眼,藏在兜帽下的黑眸中是比平日还要森然的冷意。
小厮被他这一眼扫得背后生寒,慌忙磕磕绊绊地说:“那、那个,小、小公子欲、欲与大公子同食……”
祁子善?
祁子臻眸色未变。他没记错的话,就是在这次同桌而食时祁子善得知他有入宫的想法,于是跑去丞相房前跪了一天一夜。
他无意再听一遍虚假伪善的客套话,漠然道:“请离。”
小厮不敢多言,连声称“是”后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出来,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后还能听见门后小厮与祁子善在对话。
祁子臻没理会外面的动静,走到桌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他在丞相府中备受冷落,但总归是嫡长子,即便他那位继母有意苛待他,日常吃穿用度方面她也下不了手,依照的都是府中最好的规格。
今日他实在无甚胃口,坐下来随意吃上几口便停筷放碗,按揉着太阳穴缓解眩晕感与疲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