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雪夜里,太液池畔的凉亭里,封渊对月独酌。宫中的酒,通常滑顺易入口,不易醉,封渊特意命人从宫外带来了一坛续命酒,三杯续命酒入喉,他已经产生了醉意。
这续命酒对他来说,有着很深的含义。
在遗园的那头一年,他娇贵的身子撑不住冬天的寒冷,云熹四处去张罗,给他要来了小小一壶的续命酒。
续命酒不是什么昂贵的酒,却是北地军中汉子喝的酒,北地天寒地冻,在寒冬之中,一杯续命酒真的能续命。
这一小壶的续命酒,他每天小心翼翼的抿着,这才渡过了这最难熬的一年。
云熹心疼他,不管他怎么劝她都不愿意喝下那续命酒,坚持要把每一滴酒都用在他身上,所以每他喝完酒了以后,都会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两个人彼此取暖。
这样的温情,再不会有了。
“熹儿,你可是怨我了?”在这个时候,封渊不自称孤了,孤家寡人的感觉没有想像中好,实在太难受。
在真正失去她以后,他才发现,原来她已经深植在他的血脉之中,被抽离那是摧肝折肺的疼痛,“为何从不入我的梦?”
啪哩一声,酒杯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封渊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最后趴在桌上,侧首望着那一轮圆月,心中泛过一阵苦涩。
如果她还在,那么在今夜,她会一脸企盼的望着他,期待他救她于水火,她有无数次向他敞开双臂,希望能够和他继续走向去,是他一次一次的把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