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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那几人自是应下,将酒水饮罢,揣上肉铺,方纵马离去。

嘉柔一路送出去,但见远处屯田营冷清一片,这个时候只怕多数都已外派救灾,留下的只负责镇守营中。

不止安西军,白银亲王也一大早便带着白三郎到处去巡视,以免辖下的乡民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扰得流离失所。

反倒是他麾下在外放牧的仆从的毡帐因秋日恰好加固过,方逃得此劫。

只救灾一事却不仅仅是安西军的事。

过了两日,便传来消息,言将士们的毡帽与冬靴皆缺。

各部落的王妃们带头亲自给将士们缝制鞋帽与冬服,乡间民众们自是效仿。

拿不了针线的男子,便自发跟着庄子的私兵前去救灾,刨雪救人,重建毡帐。

便连嘉柔的偏院都参与进去,李剑破天荒不再固守着她,整日扛着锄头往外去;余下的自是帮着缝制鞋帽,搓麻拧线,日日忙个半宿。

一直过了七八日,儿郎们搭建毡帐之事还在进行,这缝制毡帽与棉靴一事却终于告一段落。

嘉柔将针线一丢,便昏天黑地的睡过去。

一觉睡醒时已是晨光漫天。

房檐上积雪的融水滴答不歇,秋末大雪后的第一个大晴天将整个偏院照得亮堂堂。

外间鸟雀啾鸣不断,隐似留守龟兹的喜鹊吵个不停。

嘉柔随意拢了衣衫便去了院中,仰着首往院中树梢上看了好一阵,方喃喃道:“也不见有何喜事,喜鹊却叫得欢。”

婢女端来洗漱热水,她正要返回房中,却听“吱呀”一声,她舅父的房门被从里拉开,一道绯红身影大喇喇迈出来,便要往外头去。

她大吃一惊,大喊道:“站住!”

跳下台阶便去阻在了七公主面前:“你,你怎地会在四郎房中?!”

七公主容光焕发,比哪次都更娇艳。

她虽穿着一袭冬裳,胸口却开得极低,饱满的雪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于这冬日光景中十分诱人。

七公主闻言,向她挑一挑眉,声音蛊惑又神秘:“一个美貌女郎同一个英俊郎君共居一室一整夜,你说,他们能做什么?念书么?”

“你,你将我的……他,你将他如何了?你欺负了他!”嘉柔只觉脑中轰的一声。

那七公主慢悠悠道:“你小小女孩不知这其中滋味,此事怎能称为欺负?该叫欢愉,两个人的欢愉。”

“你这个女色胚,你为何要挑上他,我打死你!”嘉柔一声咆哮,便合身往前扑去。

七公主轻易一转身,便躲去树背后,“试问这世上,有谁既有潘安的几分英俊,又有薛将军的冷冽严峻?不,我应该说,你面上有他的几分英俊,薛将军身上又有他的几分冷冽,可你们终究都不是他。而更完美的是,他患有腿疾,跑也跑不脱。试问,这世上最完美的男子,有哪个女子能抵抗得了?”

嘉柔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你无耻!”

七公主却哈哈一笑,“很快本公主便会是你的长辈,怎能这般辱骂长辈?”

她再次将嘉柔细细打量一番,方颇有兴致道:“你究竟是谁?安三娘?还是安四娘?”

嘉柔不由一怔。

舅父连这都说了?

不,决不会是舅父所言。

这两位妹妹都尚未成亲,舅父没有拿几个小辈的名声讨好这妖女的道理。

她当即同仆从高声喝道:“你等都出去,我同七公主有话要单独讲。”

仆从们退个干净,七公主方摇摇头,“倒都不像。我隐约记得安三娘长着两颗大门牙,安四娘唇边有颗馋嘴痣。那么你是……崔五娘?”

她大吃一惊,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会知晓这般多?”

七公主听她如此说,却反倒怔了怔,“原来你真是崔五娘?你倒是胆子大,敢往突厥人一直盯着的龟兹跑。”

转瞬却又笑嘻嘻,“如此看来,日后你要唤我一声舅母。既如此,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话毕转身便要走。

“你站住!”她哪里肯轻易放她走。

七公主回首,“你便是真想同我打一场,今日却不成。本公主要去雀离大寺将戒荤和尚掳来给安郎治腿疾。明晚再打。”

话毕打个呼哨,立刻便有两个昆仑奴牵着马站到了月亮门边。

一人伺候她披上披风,另一人扶着她上马。清风一忽儿吹来,她一甩马鞭,便随趁着风势而去。

嘉柔咬紧牙关、双手握拳。

还有明晚!

她蹭地回首,但见安四郎不知何时已到了门边,明媚的日头照在他面上,反倒为他的平静中注入了几许悲凉。

她提着如灌了铅的双腿,“咚咚咚咚”朝他行去,重重站在了他面前,“安!四!郎!我希望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安四郎坐在胡床上,嘴唇嗫嚅半晌,方道:“三年前,她曾去过一趟长安,因一时受伤被我所救。我不知她身份,曾将她带回府中养伤……”

“我怎不知?”

“那日,”安四郎看她一眼,“便是你于西南王献俘路上生事,街巷两旁观看的民众受此惊扰起了一阵短暂的慌乱。她恰逢在那处,因此被踩踏受伤。当日圣人便下了圣旨令你禁足两月,你不能出府,自是不知。待两月后你能出府,她早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