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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何事能担上一个‘最’字,我便最中意什么。”

他不由又是一笑,“这怕是有些难,世间万物,并非事事都能沾个‘最’。”

她掏出巾帕,替他擦拭去额上汗,“那便慢慢等,总有事情最值得去等,等到了我便高兴。”

她这话到有几分禅意,他抬手抚了抚她的额顶,便听底下军医道:“成了。”

嘉柔闻言,极快往那伤处撇去一眼,但见已包覆上了纱布,暂且看不见任何一点血迹。

她心底的煎熬瞬间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这便是最值得等的事。”

他温和望着她,围了一圈的副将们一窝蜂地涌上来,将她和他隔开,搀扶他躺去榻上。

她似刚进帐子时的那般,立时识相地退去帐角,不去添乱子。

军医看着这些副将们,不由摇摇头,“都出去,这般吵吵嚷嚷,将军如何休息。老夫候在此照看便可。”

副将们只得转头往外走,嘉柔转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薛琅,跟在了众人身后。

外间日头已爬上了草坡,似鸭蛋黄一般挂在不远的天际。

热情的龟兹男女们趁着赛场未开,已在遥远处的山边与河畔牵手谈情。

嘉柔唤住了王怀安,“薛将军因何受的伤?怎会有人用孔雀蓝害他?”

薛琅不是被称为蚩尤转世吗?他不是从无败绩吗?

有谁敢轻易向他下手,难道不怕死吗?

她不知为何,由此忽然想到了崔将军。

是否在这看似平静的大草原上,崔将军也曾经因这般、那般的因由,将性命系于一旦。

王怀安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嘉柔从他吞吞吐吐的神色里,又多看出了些什么。

“可是与我有关?”她捏紧了手。

王怀安更将脑袋勾下去。

她明白了,果然是与她有些干系。

“你不是还得罪于我?你将此事告诉我,你我恩怨便一笔勾销。你同大力之间的友情,我不再阻拦。”

军中事王怀安不能多言,只得含含糊糊道:“……遇上个细作,同你身形有六分相像,声音同你近乎一模一样。五更时天色尚暗,那细作隐了一半在巨石背后,众人皆被迷惑。细作说,说……”

“说什么?”她往前一步。

“说,他想了一夜,决定再不闹脾气,要与将军和好……”

嘉柔苍白的面上又多了一层不知所措,半晌方颤抖着嘴唇,问:“哪里来的细作,可捉住了?”

王怀安点点头:“捉是捉住了,只那人口中藏着毒,当场便毒发身亡,旁的事情,还要下去细细查。”

又叮嘱她:“将军受伤之事,切莫往外声张,被人知晓动摇了军心,便是大祸。”

帐顶停了一双相思鸟,啾啾啾啾叫个不停。小医助搬了个红泥小炉要往帐中去,夹在腋弯的水瓢和药包险些要掉下去。

嘉柔上前接在手中,那医助见是她,方松了一口气,极小声道:“得在帐中煎药,免得被旁人闻见汤药味。”

她上前替医助撩开帘子,待进去时,薛琅已穿好了护甲,是要外出的模样。一张脸全无血色,映衬的双眸黑得惊人,比他平日还多了几许凉薄。

一位副将站在他身畔,手中端着一只陶钵,钵中盛放着半点锅底灰,调成黑漆漆的一汪水,似是要往他面上涂抹一些,遮去面上的苍白。

“这怎么成?”她忙亮了声,小跑进去,劈手夺下副将手中的碗,干脆往地上泼了个干净,抬手去触他的额,入手滚烫,浮汗满手。

她仰着脸问:“才受了伤,怎能又往外头去?”

他唇边勾出一点微笑,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大事。”

那副将便解释:“将军若迟迟不在外人面前露面,恐引人怀疑。”

嘉柔看着薛琅,“我来想办法。”

她侧首去看军医,“至少需要拖延多久?”

“若能有两个时辰,将军的烧就能退。若能匀出三个时辰,将军的面色就能好转些,伤口也有望不再渗血。”

她点了点头,回首看着薛琅,郑重其事道:“三个时辰,我能匀出来,旁人还不会怀疑。你相信我。”

副将抬眼,等着将军拿主意。

薛琅看着眼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君,那带着琥珀之色的双眸中第一次出现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便让你试试。”他道。

她当即转身要走,临出帐时又同军医道:“让将军躺去床榻上,他若不听话,便绑了他的手脚。”

军医苦笑,他要是有这胆子,还能让将军穿上盔甲去外头走动?

薛琅唇边漾出一点笑意,缓缓行到了榻边,同那副将道:“你跟着去,看看可要帮手。”

苍翠的草坡上皆是人,经过一夜的歇息,儿郎们又已摩拳擦掌,准备在新一日的赛场上取得佳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