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尧均直视洪劭雪，说道，「是，我承认自己是吃何展安的醋才会这么做，在宜兰看见你们打闹成一片，那画面让我感到刺眼，你说我留恋过去也罢，但是劭雪，难道你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连给我一丝怜悯、看我一秒鐘都不肯？」冯尧均竟是以「受害者」的姿态说这些话。

洪劭雪瞠目，她讽刺性地笑出声，「当年你在背叛我的时候，想过这一天没有？你从我这边要求的怜悯，在你出轨时可否想到我？这么多年了，我也看淡了，你不提起我才懒得浪费心力去回想。」洪劭雪摇摇头，她这话发自肺腑，冯尧均已经消失在她的人生很久了，她早已把这段不堪的过往锁进心里的小瓶子里。

闻言，冯尧均眼底闪过一抹惊愕，全怪自己当年的衝动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视线对上洪劭雪的，艰困开口，「劭雪…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此刻，餐点上桌适时打断谈话，洪劭雪觉得口乾舌燥，她喝一口水，实在没有食慾，但也不想浪费钱，因此拿起刀叉将一块肉送入嘴里，却味如嚼蜡。

「学长，我们都该认清现实。」紧接着把话题拉回到重点，「我只想请你不要和何展安解除合作，耍这种手段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卑鄙。」

冯尧均扒了扒头发，感到痛苦。

「与其追逐过去，不如出发找寻更合适自己的对象，学长，请你答应我的请求，而我们今天的聚会结束后就此别过吧！」

冯尧均闭了闭眼，他面前的餐点完全没动过，听见洪劭雪如此急于摆脱他，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被抓乱的头发使他显得狼狈，「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决定要不要从此对你死心，也决定我和何展安重新合作的可能性。」冯尧均坐正身子，拢拢西装外套，眼里闪烁着不知用意的光芒。

「请问。」

「…你是不是喜欢何展安？」冯尧均此刻以逼迫的视线看向洪劭雪，她有点惊慌，猜不透冯尧均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据实以答，「是，我对何展安的确有好感。」

「是吗？」冯尧均顿了顿，「你刚说什么来着？我卑鄙是吗？」

洪劭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着下文时，切了块肉送进嘴里。

「既然如此，这最后一次碰面，就让你给我留个好印象，」冯尧均本来低着的头，再抬起时嘴角令洪劭雪感到意外地微扬，「既然你喜欢何展安，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继续和他合作。」

想都没想到的发展，令洪劭雪一时呆愣。

「总算摆脱我而且又顺利帮到何展安，这两点足够跟我好好吃顿饭吧？」冯尧均不等洪劭雪回神，逕自说道，分开未尝不是好事，诚如洪劭雪所言，是该往前看。

两人默默吃饭，这是一顿对洪劭雪而言非常宽心的饭，用餐完毕，洪劭雪拒绝冯尧均送她回民宿的好意，她走在人行道上，耳边彷彿还有餐厅那充满气氛的爵士乐，阳光温柔地照拂，暖风徐徐，她竟觉得市区里的风景如此优美。

恣意任着风吹乱长发，人行道两边的树木发出沙沙声响，突然，她附近的树上有个小可爱动作敏捷地穿梭在枝干间，是一隻松鼠。

再见了，冯尧均。

这次是真的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