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左手捏着一张镇魂符,放在我的头顶,默念镇魂咒。
符纸换了好几张,我身体里那种被蚂蚁啃食的感觉丝毫没有减轻。
最后韩正寰让我端坐在地上,直接一张三昧真火符贴在我的脑门上,同时在裂魂刃上画了到血符,引地狱业火烧我的身。
地狱业火一起,我不由得哭嚎起来,我感觉被火灼烧的疼,但却不由自主的想要哭。
符纸烧尽,韩正寰撤回裂魂刃,我身体一软,倒在地上,虽然仍然没有力气,却比之前好受太多。
他又重新把我抱回阵法里。
外面刮起阵阵阴风,已经破掉的窗户纸被吹的哗哗作响。
只是,虽然阵仗大。我们却没有见到一个冤魂的影子,只有凄惨的哭声和一直都没听的风声。
那感觉,就好像来到修罗地狱一般。
一直到天亮,哭声和风声才停止。
我们走出这破房子,瞬间呆住了,大街上一层都是碎掉的纸人。
纸人碎,就说明原本被封在上面的魂魄已经被离开,但到底是魂飞魄散还是被人取走,就不得而知。
我身体抖了抖,这地方到底困了多少的冤魂,瞧着这街上的纸人,就得有几千个。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又都沉默无声的回到房子里。
“这外面”我刚说了三个字,沐然突然大笑出声。
我无奈的看着他,我正经的说话,有那么搞笑吗?
他忍着笑着,指着我的额头说:“小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第一次见到头上印着符文的。”
他这么一说,甲子姐妹也转头看着我,姐姐木子轻咳一声,憋着笑从包里掏出个小镜子递给我,“你这个造型,是挺前卫的。”
我刚接过镜子,一直在我身边的韩正寰就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看到镜子里的脸,我整个人懵了半天,这人是个啥玩意?
脸上一层的黑,被泪水冲出几条深沟,额头上倒还好,不黑,就是印着半截的三昧真火符的符文,还是朱砂红。
这形象,跟个二傻子似的。
我伸手擦了擦,根本擦不掉。早就干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韩正寰昨天的功绩,我忍者火,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给老鬼留面子,于是笑着说:“昨天不小心弄上去的。”
说完对着韩正寰笑笑,借着把他拉回来的机会,在他手背上捏了下。
杜衡在破功之前,别过眼,不再看我,问陆长风:“昨晚是怎么回事?”
陆长风沉声道:“昨晚有人破了这里先前的阵法,强行把纸人身上的魂魄收走。”
说着,他瞥了我一眼,道:“我琢磨着丫头昨晚难受的原因,便是在破招魂阵那日,你强行起阵又破阵,再加上你现在的身体极易招鬼,便有鬼魂趁机进入你的身体,昨天收魂,你体内的也会受影响,所以弄才会难受。”
我一想,那天的确是有东西进入我的身体。
说到这里,我小声的问韩正寰:“以后不会那种东西都往我身体里钻吧?”
我担心的是,他们钻进来不会在我身体里占地盘打架吧?那我得多难受。
他摸着我的头,低声哄我说:“能困住这么多冤魂,定是有些辅助的,如果我没猜错,这里该是有个五瓣莲,到时夺来,便可再为你压下身上的鬼气。”
我瘪着嘴,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沐然和陆长风先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后两个人脸色挺难看。
“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陆长风说。
“那我们怎么出去呀?”甲子惊慌道。
木子点头附和,也是十分慌张,出来旅个游,要是被困在这山里出不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杜衡安抚她们说:“不用害怕,没路那就走山,我看过渡郡的地图,从这里往西走,有一条盘山公路,到时候顺着公路往山下走,就能到通往渡郡的国道。”
姐妹来一听说这个,背起包就想着往外走。
陆长风拦住她们两个,“纸人上的鬼魂被收走,大半还是我的猜测,万一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多半躲在山林的暗处,你们还是再等等,跟我们一起出去。”
木子没有立刻答应,倒是甲子忙着应了,心有余悸的说:“好,我也是觉得跟你们一起走安全些,那些纸人真是要命,我回去后能做一个月的噩梦。”
我听着不由得笑了,一个月的噩梦,好精准的预测。
她们说要跟着我们,但我们的方向却还没定。
陆长风刚要说话,就听韩正寰说:“继续往前走。”
沐然抢了我的话,率先问韩正寰:“为什么?”
他淡淡的瞥了沐然一眼,“因为前面阴气重。”
我明白了,阴气重,就说明前面有东西。
吃完饼干,我在沐然压抑的笑声中,匆忙洗了脸,洗完还没东西擦,整张脸皮像是要皱起来了,难受的不行。
瞪了韩正寰半天,“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