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雪昭轻抚茵姐儿的后背,眸色如水般温润,轻声说:“我也不能随心所欲。”
茵姐儿嘟哝说:“可是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以去庄子上看荣姨奶奶,你可以管理铺子。我什么都不行,娘都不让我做。”
乌雪昭笑了笑:“我也有很多想做不能做的事,甚至想说都不可以说的话。”
茵姐儿瞪大了眼睛,问道:“姐姐,什么事?什么话?”
乌雪昭垂着眉眼,淡笑不语。
君君臣臣。
尽管帝王已是她枕边人,却更是她的君主,后宫的君主,天下人的君主。
君主面前,并非任何事都能做,任何话都能说。
茵姐儿箍着乌雪昭的脖子,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我知道,哪天马车外的人,就是郑公公!”
今日在西苑见到郑喜,她便彻底记起来他的声音了。
乌雪昭定定地看着茵姐儿,捏她脸颊,道:“这事可不许告诉别人。”
茵姐儿点头,笑眯眯道:“姐姐放心,我嘴最严了。你看今天娘打我,我都没松口把我的宠物送走。”
乌雪昭戳了戳茵姐儿的脑门。
茵姐儿抬眼看着她,忧心忡忡道:“姐姐……不会是郑公公看上了你吧?”她瘪嘴道:“他可是个太监,听说太监不能娶妻。”
乌雪昭忍俊不禁,说:“别胡说。”
茵姐儿陡然间明白过来,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天下间,除了皇帝,还有谁使唤得动郑喜?
难怪那海东青不啄她们姐妹俩,原来真是听了人话啊!
她小声地笑问:“那岂不是有个皇上姐夫?”
乌雪昭脸颊浮起红云,拉上被子,温声含笑:“不早了,睡吧。”
茵姐儿闭上眼,弯着唇角睡了。
今晚美梦一场。
姐姐穿上了凤袍,皇帝姐夫赏她一只海东青,还命御膳房为她连做三百天的膳食,天天不重样。
翌日早晨。
茵姐儿一早醒来,肚子饿得不行,洗漱过了,桌上摆着必馨斋的点心。
丫鬟告诉她:“雪昭姑娘清早起来,打发前院的人去买的。”
茵姐儿趴在床上吃着必馨斋的点心,心里已经惦记上了御膳房的点心。
转眼到了十月间。
天气眨眼间转凉,乌雪昭出门已换上了一身薄薄的棉袄。
去庄子上的路途有些长,丫鬟另给她备了一件披风。
荣姨奶奶做好了腊味儿等乌雪昭。
乌雪昭吃了一些,带了一些走。
荣姨奶奶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嘱咐:“姑娘,下回来,要能听见你的好消息该多好啊!”
乌雪昭笑道:“姨奶奶安心,老夫人说翻过年就为我定下。”
荣姨奶奶双眼发亮:“那快了,快了啊。”
十分欢喜。
乌雪昭坐上回程的马车,顺便去丁掌柜那里把父亲装裱的那幅画给带了回来。
刚带着画到家。
老夫人的丫鬟过来请她过去说话。
乌雪昭去的时候,不光荆氏和其他女眷,大老爷乌旭潮和她父亲乌旭海都在。
她上前去,一一行了礼。
老夫人唤道:“雪昭,坐过来。”
乌雪昭坐了过去。
荆氏笑道:“两件喜事。”
听说有喜,乌雪昭脸色也沾上了些浅浅的笑意,问道:“什么喜事?”
荆氏和丈夫乌旭潮坐同一张小桌的左右两侧。
夫妻俩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几封信。
荆氏举起信,笑道:“你万七表哥明日就要回家了,家里也打发了人明日去码头接。”
万家七郎君,万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