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郁看不过眼,站在她面前,低声道:“既不让扶,夫君背你?”
乌雪昭红着耳廓,驻足抬眸。
他还是听到了大娘说的话。
桓崇郁见她动作大,怕她滑了,扶了扶她的胳膊,垂眼凝视着她问:“娘子要扶还是背?”
他们俩之间的眼神动作,怎么也不像兄妹。
不如就当他们是平常的小夫妻,而她是他的妻子。
乌雪昭抓住了桓崇郁的胳膊,迈着步子,说:“……还是扶吧。山路不平,万一一起摔了,您疼我也疼。”
二人姿态亲密地爬上了山。
他们来得晚,到了山顶上,太阳正要下山,金光漫在云层,夕阳似坠云海。
这样的地方,许是真有过佛光普照的时刻。
郑喜跟上来,额头上是薄薄的汗。
但他有些功夫在身,却不见喘,看眼前景象美好,便道:“合该祈个愿。”
他们挑了个安静、俯瞰百里的地方。
乌雪昭闭上眼,双手合十。
桓崇郁没对上天祈愿。
他想要的,从来都能得到,包括皇位。
而她想要的,只要不是什么虚妄之愿,他也能让她得到。
桓崇郁侧眸,看着她白皙平静又虔诚的面容,轻声提醒:“人间凡俗愿望,告诉朕就是了。”
乌雪昭睁开眼,转眸一笑:“虽是凡俗愿望,也并非每一样您都能替臣女实现。还是求菩萨吧。”
桓崇郁淡淡一笑。
看来她所祈是些常人常祈的,康健平安一类不具体的愿望了。
那他的确不能替她实现。
天色不早了。
郑喜过来说:“主子,姑娘,该下山了。夜里山上也凉。”
一行人下了山。
郑喜给乌雪昭和桓崇郁找了落脚地方,在一间酒楼,只有他们。
再回去太折腾,今夜就在这里落脚。
谢秉期还在原处站着。
他们走时,他是什么样,他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一根头发丝都没变。
郑喜用了晚膳,出来找谢秉期,说:“得了,你也休息吧。多亏了姑娘,哄得皇上高兴,否则你以为就这么罚一罚你就够了?”
想得美。
谢秉期眼神稍动,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
除了眉上刀疤有点儿邪性,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
郑喜忍不住打趣谢秉期:“你说你这样子,人家怎么瞧得上你?杂家要是女的,也不肯嫁个死人哪。没事儿笑笑,多给杂家点儿好脸色瞧。”
谢秉期眼神更冷几分,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郑喜一笑。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上回在阜光寺还求他来着。
这会儿让他滚。
罢了,谢秉期也不是个能开玩笑的人。
点到即止。
郑喜摇着头走了。
谢秉期仍旧半天没动。
不知站了几个时辰,腿麻了。
要不也不可能容忍郑喜在他面前提起她,还全须全尾地离开。
夜幕降临。
乌雪昭和桓崇郁一起在房中用晚膳。
见她吃得少,好似胃口不佳,桓崇郁问道:“白日吃过的团子,还想吃吗?”
大娘不是说,再也没有了?
这会儿上哪儿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