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郁哂笑:“你倒越发会当差。”
不过郑喜说的话也并没错。
唯独一点。
他的手掌从扶手挪上案,拇指上的玉扳指轻扣着檀木,一声细微的脆响。
声音沉冷:“忠勤伯府别谢错了人。”
郑喜了然于心,把原话递去了贺太妃那里。
永宁侯府自然也就将圣谕原封不动地听来了。
忠勤伯夫人带着乌婉莹过来道谢的时候,永宁侯夫人也特地点拨道:“我们侯府也只是略施绵力而已,你们最该谢的可不是我。”
忠勤伯夫人心道,永宁侯府真够狂的。
折子才递上去,天子隔日就准了请封的事,保了陈家一代的富贵。
这能叫绵力?
这叫通天的本领。
当然侯府也的确有狂的本钱。
忠勤伯夫人嘴上也还是顺着永宁侯夫人道:“夫人说的对,陈家最该谢的是贺太妃,我们心里都知道的。”
说着,冲随行的仆妇示意,拿上来几个镶嵌螺贝的精致木匣。
这是永宁侯夫人之前就提醒忠勤伯府要准备的谢礼。
“打开。”
忠勤伯夫人一声吩咐,下人打开木匣子。
里面装着一套红宝石头面、几颗散的红蓝宝石、一对和田玉镯,和一只珊瑚手串。
都是稀世珍品,从忠勤伯府库房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永宁侯府的贺太妃见多了宝贝,这几样东西也还入得她的眼。
永宁侯夫人识货,点了点头,还算满意,示意丫鬟收了。
至于银票,那是另外的孝敬。
忠勤伯夫人又悄悄塞了三千两的银票给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见了银子笑了笑。
忠勤伯夫人和乌婉莹从永宁侯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大了。
伯府家底再厚,这回也是大出血。
婆媳两个顶着烈日,脸色都不大好看。
乌婉莹没出银子,并不心疼,只不过婆母脸色铁青,她跟着发憷,显得紧张脸色才不好看。
回伯府途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乌婉莹心里有所惦记,硬着头皮开口:“母亲,这回请永宁侯府帮忙,儿媳娘家乌家到底也出了力,儿媳觉得……”
忠勤伯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没耐心听下去。
要不是忠勤伯府和她娘家方方面面牵扯太深,独子去世后,她哪里还有心力为庶子筹谋这些事。
何况是去维系庶子儿媳娘家的关系。
但,人情面子还是得过去。
她劳神大半生,不想为这点小事留人话柄,便说:“那就现在去一趟你家。”
乌婉莹脸色为难:“母亲,我们没下帖子,贸然就去,只怕家里祖母、伯母没有准备,招呼不周。不如等下了帖子再去。”
她当然不敢斥责婆婆,说临时起意过去拜访,太过失礼。
忠勤伯夫人眉头狠狠拧着,冷眼瞧着乌婉莹说:“那就依你。”
乌婉莹既松了一口气,头皮却又更紧了几分。
不知为何,在这个婆母面前,说话总觉得气短。
翌日。
忠勤伯府正正经经下了帖子去乌家,说想隔日过来拜访。
乌老夫人收到帖子,十分欢喜。
觉得忠勤伯府把乌家放到了眼里,当做姻亲来尊重了。
荆氏也感叹说:“忠勤伯府请封的事情也定下来了,这趟去永宁侯府去得值。”
乌老夫人喜笑颜开地让荆氏好好准备明日待客之事。
荆氏应道:“儿媳省得。”
这才接了忠勤伯府的帖子,永宁侯府又送了东西过来,指名了说是要送给乌雪昭。
荆氏连忙带着乌雪昭去见客。
永宁侯府来的人,是花宴那日收绣作的管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