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在廊下,帮忙劈着线,替乌雪昭解释:“……老夫人无缘无故肯定不会责怪咱们姑娘,但若婉莹姑奶奶故意挑事儿,冤枉咱们姑娘故意不告诉她借屏风这事儿,咱们姑娘少不得落下个狭隘的名声。这信一送去就不一样了,谁不借谁小气。”
乌婉莹到时候要是装傻说“哎哟是下人的疏忽,我没收到信,不然一定亲自抬了屏风回来给姐姐”,那也是落了下乘。
明眼人谁不知道她那点小九九,她还在那儿装样,平白惹人笑话。
灵月听了高兴,可一会儿又丧着两条眉毛,憋着一股闷气儿。
她家姑娘固然无恙。
可乌婉莹如今地位水涨船高,众人就是知道她有意为难乌雪昭,也不会当面戳破,甚至还会帮她打圆场。
明明被人算计了,还只有堪堪自保的能力。
多气人呐。
而且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发生,只要乌婉莹愿意,她随时能给乌雪昭不痛快。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门婚事便宜了乌婉莹。
灵月心里更加淤塞了,顺便把去寺庙拜菩萨的事儿挂念在了心上。
下回她什么也不求,只求自家姑娘高嫁——至少得比乌婉莹嫁得高,最好以后乌婉莹每次见到乌雪昭都要跪着的那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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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勤伯爵府。
乌雪昭的信当然是准确无误地送了过来。
乌婉莹可等了好些时了,她晓得乌雪昭非来求她不可,这会儿只见了一封信,而乌雪昭本人没过来,她难免有些不满,觉得有气没地撒。
但乌家是打发了小厮送来的,并不是乌雪昭身边的丫鬟。
她自然也不会平白去把娘家跑腿的小厮,专门褥到伯爵府的内宅里,特地骂上一顿。
罢了,这信总归是乌雪昭亲自写的。
哪怕见她在书面上求求自己也不错呢。
可算看见乌雪昭朝她低头了,她们一起长大,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想想就开心。
乌婉莹嘴角愉悦地上扬,亲自挑了火漆,拆了信。
看完了信,笑容却凝在了脸上。
里头短短一行字,只简明扼要说明了借屏风的事,生怕多浪费了笔墨似的,敬词都没有!
“乌雪昭!”
乌婉莹一巴掌把信拍在桌面上,恨得牙痒痒。
她就不信了,乌雪昭还能憋住不亲自来,难不成乌雪昭还能找出比林家这扇屏风,更金贵的琉璃屏风吗?
就算借遍乌家所在的福顺胡同,那也不可能。
乌家的下人还等着回话,丫鬟碧叶问乌婉莹怎么打发。
乌婉莹轻飘飘道:“就说我在忙着侍奉婆母,让他先回去等回话。”
碧叶转身就去打发了人。
乌婉莹的借口倒也不算胡扯出来的。
晨起这才没多久,她的婆婆们又派了人过来,让她去伺候。
她丈夫是庶子,所以她现在有两个婆婆,一个是正经嫡母,一个姨娘婆婆。
现在两个婆婆正斗法,她夹在中间可谓水深火热。
见到婆婆们身边的下人又来了,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
乌婉莹却也不敢有怨言,挂起一张乖顺的笑脸,应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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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回了乌家传话,同回乌家的,还有乌婉莹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曼芸。
曼芸是乌婉莹的养母,也就是乌雪昭的继母蓝氏,特地安排在乌婉莹身边的稳重丫鬟。
也是蓝氏的耳目。
蓝氏的院子很清净,还有一间小小的佛堂。
她原先年轻时候,不怎么信佛的。
嫁到乌家的这些年,开始信了。
不为别的,只为了给她的孩子祈福……如果真的有用的话。
蓝氏听说忠勤伯爵府的曼芸来了,跪在蒲团上睁开眼,收了佛珠,回了小厅里见曼芸。
蓝氏长得不差。
毕竟是嫁给乌家的庶子做继室,又不用掌家,乌老夫人当年也没挑她的出身,只挑了挑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