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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他的半边身体隐在黑暗里,手里捏着一只白玉杯。

楚玥轩的表情空茫一片,眼睛映不进去半点光,黑沉沉的,只是麻木的、机械的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喝到后面,他丢开杯子,直接拿起酒壶对着壶口喝。他仰着头,脖颈修长,半边脸落在烛光下,眼睛红了一圈。

喝完一壶酒,他抱着酒壶,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声音先是很轻,后来逐渐大声,笑声嘶哑,喉咙压着哽咽。

这里的笑,不是陈杭昇要求的,剧本上更没有写,是晏时秋自己的发挥,陈杭昇没有喊停,反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示意3号、5号机位推进,拍近景。

晏时秋虽然在笑,眼神却是在哭,那是一种极为浓郁的悲,没有眼泪,只是红了眼眶,却让观看的人,都情不自禁跟着入了戏,感受到了那份哀伤。

季昀年独自站在角落,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被好几个摄像机包围的晏时秋,夜色一样深的眼睛,亮起了几点星光。这场戏晏时秋演得特别好,出乎陈杭昇意料的好,他原本以为要至少重拍三次,结果没想到一次就过了。

他直接拿着喇叭,夸了晏时秋。

晏时秋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完全入戏的情绪压下去,给陈杭昇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现在已经是凌晨,后面晏时秋没戏了,但他不太想动,就继续在原地坐着,脚尖踢踏点着地,盯着一个点发呆。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见是季昀年,自然地弯起眉眼,“你还没走啊?”

“嗯,”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留下来看你准备怎么演这场戏。”

晏时秋一听,坐在椅子上转了个方向,面向季昀年,好奇问:“觉得怎么样?”

“很好。”

晏时秋不太满意,“没了?”

“那个笑,加的很恰当,”季昀年娓娓说,“哭戏不难演,但既要一滴眼泪不流,又要让观众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悲伤,不容易。

你用笑,用声音,代替了原本的眼泪,将哀伤更加衬托了出来。”

他总结:“出乎我意料的完美。”

彩,彩虹屁?

难以置信地凝视季昀年,晏时秋眼疾手快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会疼吗?”

季昀年嘴角抽了下,“……你说呢。”

“会疼那就不是梦,”他又伸手,手背贴上季昀年的额头,另一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了下温度,“没发烧啊……?”

季昀年气笑了,拍开他的手,语气凉下来,“看来不能夸你。”

晏时秋不愿意了,“那不行,我喜欢听人夸我,我刚才只是惊讶,毕竟你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夸我,得给我点时间适应啊。”

他凑过去一些,朝季昀年开了朵灿烂的太阳花,眼睛亮晶晶的,“刚才的彩虹屁特别好听,再来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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