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雨遮天蔽日,借着帐篷里小吊灯的光线,赵谟的脸越发清晰。
“下暴雨了,这里是低洼不能多呆。”他趁她还不清醒帮着她穿上衣服,从衬衣针织衫到最外层的登山服一件一件扣好。
赵谟打开强力探照手电筒,周围已然是一片漆黑,他拉开帐篷的拉链,外面冰冷的雨水猛然间全部灌了进来,浇得睡袋湿了个透。
阮梢拉住赵谟的手,戴上帽子,像这种暴雨下打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东西都不要了吗?”她喊道。
“不能要了。”赵谟一只胳膊揽住阮梢借力给她。
雨水拍打在脸上,身上,凉得刺骨,阮梢几乎睁不开眼,只能低头看着脚下,跟在赵谟身后亦步亦趋往高处走。
那些在白天还松软可人的叶子,此时和泥泞混在一起,粘得靴子满满一周,每次抬脚都要费好大力气。
林中穿梭的溪流变了模样,汹涌地卷着乌云,倾投而下的雨水越涨越高,越流越宽,雨下得越发夸张恐怖,几乎变成了门帘水雾。即使是强光手电筒打出去的光。也根本照不清前面的路,暴雨冲刷着所剩不多的可视视线。
赵谟紧搂着她打颤的身体,捧起她的脸,道:“听我说,这条小溪把这里包成了个圈,不跳过去的话很快就会涨过来,等一下我先跳过去,你再跳,好吗?”
他的声音在耳边混合着雨水,随着雷声几乎快震聋她的耳朵。
暴雨在嘶吼,阮梢害怕得想要后退,她看不清眼前的溪流已经聚成了多宽。
“一定要跳过去,千万不要踩!”
下方水潭本就有大量积水,水流突然暴涌,势必会造成反扑,溪流底下的乱石淤泥被重新打乱聚积,乱流涌动,保不证会形成吸力。
赵谟粗略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距离,不算太近,但是只能跳过去。
他抱住她:“别怕,相信我,等过去了我们就找个地方避雨,你一定能跳过去的!”
阮梢惊慌地大口喘气,点了点头,她几乎是乞求地依赖他:“赵谟,你一定要接住我。”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