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梢本就想眯个十来分钟,没想到一觉睡到凌晨快两点,她强撑开眼,发觉睡前的姿势未变,她被赵谟牢牢抱在怀里,枕着他的腿。
阮梢抬眼偷瞄他。
他也正看着她,刚在她翻身时赵谟就醒了,替她撩了下耳边的碎发,低声道:“醒了?还看星星吗?”
“看。”
阮梢起身套上外套,头发睡得一团乱,她索性拉下发圈,披着头。
深夜的观景台空无一人,萧瑟冷风搜刮着身上的温度,阮梢拉紧大衣,脸吹得通红,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赵谟站在她身后,环住她。
他的体温高出她一大截,暖得心安。
西北的星空不是城市中雾霾下霓虹灯牌的人造星河可以与之一比的,荒凉的地面与华丽似幻的银河相衬相应。
肉眼可观的银河,震撼了阮梢的眼睛,几颗流星划过,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脚踩在哪里,似乎灵魂也飞上了天,奔向那神秘绚烂的星空。
俯瞰广袤无垠的荒漠,天地相连,黄土的尽头是天边,宇宙的未知在招手。
今晚月亮并不大,因为月明星稀,月光失去了它的主导位置,剩下的就是星光的点缀发挥,密密麻麻的繁星穿过光年与时间,映衬在阮梢的眼中,点燃了她。
银河模糊的轮廓好似纳木错湖边的佛塔,群星虔诚地依偎,又似相拥的恋人,依偎情长。
亮的、暗的、相连的、分开的、离她那么的远,又是这么的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它们的光点。
阮梢的思绪早就飘向了天际,沿海地区的老人常说亲人死后,将变成天上的星星,照耀保佑着留在地上的人们。
远在江南的他们也跟着她来到西北了吗?
“今人不见旧时月,今月曾经照旧人。”
阮梢将《把酒问月》改了个字,自言自语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