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昭莲无情地扭头就走,凌枭不免又气又受挫。
他难得按捺住脾气、放下姿态体贴他人,但她说走就走,连个正眼都没留给他。
要是她一直维持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就罢了,但她却当着他面说,她喜欢夕琉。
实话说,没受到打击是不可能的。
他一向自信且骄傲,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她质疑起自己。
以前在京城当镖师时,常有同行忌妒他的优秀,时不时就找他麻烦、要与他较量,可他从未当一回事。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就算较量千万遍也无法颠覆他是赢家的事实,反正只有输家才会不甘心,他无须顾及他们的感受。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体会到输的痛苦,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宁昭莲的存在总会让他不甘。
她从不与他正面冲突,好几次都是姿态极低的揽错,或者软绵绵的把话题推回来,可偏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计较不理睬的态度令人不悦,等他注意到时,目光早已为她停留。
她不争任何,他却像是输的一败涂地。
他会为了能待在她身边而雀跃,会因为得到保护她的委托而期待。在与她重逢之前,他以为他能护着她、享受她的崇拜与赞叹,但事实并不。
每每待在她身边,他都会心口闷痛,更了解到自己对她而言近乎透明。她会让云子英撒娇、笑说对方是她的小狐狸,也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戟、赞赏对方的胸肌与男人味……甚至是夕琉,那个夕族仅存的小豆芽,她拐着弯给了对方活命的机会,还不讳言对对方的好感。
但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多么气人的事,气到他忍不住迁怒一切。所以他看屋内摆饰不顺眼、看床帘颜色不顺眼、连紧闭许久的浴间门扉也让他看不顺眼──
……不对。
意识到她待在浴间的时间未免太久,他脑中忽地喀登一下,手脚的动作远比思考更快,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敲了门。
虚掩的门一推就开,他因此踉跄了一步。
“你、你这人怎么洗浴不关门──”
他慌忙低下头来,可是欲退的腿才收回一半,眼角余光就瞥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