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是被江思娴的闹钟给吵醒的。
今天是工作日, 她得上学,最近学校正好是临近期末周了,很忙碌, 她虽然被特许了不参加本次期末考,只需要把最近学的功课任务完成就行, 但还是每天都去报道。
经过上一次, 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些同学对自己的排挤,有的是单纯想要讨好巴结那些上位圈的,有的却只是单纯看她不爽, 毕竟大家都在学习,她要是有特权还不来学校,优哉游哉的, 估计下学期来的时候学校里都没几个人愿意搭理自己了。
起来的时候景夜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见江思娴还在朦胧睡梦里, 先小心翼翼摸了摸身下。
还好, 没有。
但跟姐姐一起睡居然还能出了这事,这也太丢人了!!!
洗内裤只花了五分钟,景夜把它晾上以后回房间叫江思娴,就看见对方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内洗漱, 于是悄悄退了出去,到另外一个卫生间里清洗。
她收拾的动作很快, 但还是没时间做早餐了, 江思娴出来的时候景夜冲她晃了晃手机, 上面显示着外卖还有十分钟就能送到。
江思娴点点头, 伸展手臂, 做了个拉伸运动, 向下的时候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腰线,问:
“今天中午还来吃饭么?”
景夜今天其实有点事,中午再去江思娴那边就时间冲突了,于是笑道:
“不来,我今天下午有课。”
江思娴“哦”了声没再说话,继续做她的拉伸运动。
一直在办公室里面久坐,是很容易会得脊椎病的,江思娴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先做两组拉伸才吃早饭,因此会起得比较早。
就在景夜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脚步声逐渐靠近,Omega带着点甜香的呼吸落到了她的脸侧。
江思娴没贴抑制贴,早上是万物勃发的时机,她能清楚地闻到一股紫罗兰的花香味,清爽不厚重,并不像是有的Omega信息素那样甜得发腻。女人的声音也是泠泠如溪水:
“阿景。”
她似笑非笑,手指竟是捏住了景夜的耳垂。景夜的耳垂本就有点小敏.感,被江思娴这么一碰,有点酥酥麻麻的痒传到全身,不由自主笑了下,随后又觉得自己的笑好像有点时机不对。
江思娴吐气温热:
“你昨晚,记不记得做了什么梦,梦到了什么人?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景夜脑袋一僵。
做了什么梦?
梦到什么人?
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她昨晚梦到了江思娴,梦见自己回到了那天晚上,当江思娴的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时候,她就想对着那个腺体一口咬下去,看看到底会怎么样。
其实她真的只是出自一种好奇心而已,单纯就觉得有点好玩,想知道Alpha究竟是怎么标记Omega的,而且隐隐约约知道那是在梦里。
后来她没敢咬,只是在梦中碰了碰江思娴的腺体,想再次体验一下那种触感。
难道她对江思娴做什么了?
不会吧?
景夜颇有几分忐忑地看了江思娴一眼。
她昨晚睡着了以后就没什么感觉了,隐约只记得自己在梦里本来是想咬一下的,但又下不去口,只能把腺体捏在手里轻轻揉了两下看是什么感觉。
她之前看到原身的那个倒霉小说里面写,说Omega的腺体味道是甜甜的,有Omega信息素的滋味,可她在梦里并不能感觉得到。
最后她就只是捏了几下,似乎还是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应该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思及此,景夜看向江思娴的表情也带着淡淡的委屈:
“好像没有。”
“真的没有?”
江思娴缓缓眯起了眼睛,虽然语气一点也不冲,就像是在跟她聊天似的,景夜却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她有点惊慌,心里敲锣打鼓的,主要是不知道江思娴究竟在暗示着什么。
天地良心,她是真记不得自己昨晚干嘛了,但起来的时候都得换条内裤,景夜既有点羞耻,又觉得有点不安。
可她一个Beta,也没有标记Omega的能力,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法对江思娴做太过分的事情吧?
见景夜当真是一脸迷茫,江思娴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僵硬冷淡,对着她凑了过去,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把小姑娘抵在了墙上。
看着她那副茫然中又有点慌乱的表情,江思娴却毫无同情,质问道:
“那张颖是谁?”
她能允许景夜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是还没把这人身上的疑团查清楚,但绝对不是让她拿着自己的钱肆意挥霍,还给她戴绿帽子的。
就算江思娴对她没感情,但现在名义上来说景夜也是她的妻子。
无论是真老婆还是假老婆,谁愿意戴着一顶青青草原跑马的绿帽子呢?
江思娴冷嘲热讽:
“是哪个漂亮的让你忘不掉的Omega啊,梦里都在喊名字。”
她话音刚落,却见之前还紧张兮兮的景夜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景夜生得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有卧蚕,不算太饱满,是薄薄的一层,素颜状态下没有厚重妆感也很可爱,减掉不少五官原先的锐气。
张颖是她以前的同事,经常和她一起加班的苦命仔,不过人家有男朋友,景夜还跟她男朋友见过面呢。
在原先的世界里,景夜朋友不算很多,基本上都是一些应酬什么的,但张颖就是她关系最好的人之一。
张颖和她就差一岁,但已经打算结婚了,景夜在穿越过来之前,还开玩笑说要当她孩子的干妈,要给她孩子包五千块钱的大红包,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钱包大出血了。
“那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在一张床上睡过,她睡姿不好有时候会踢我。”景夜看着江思娴,认真解释,“她后来有男朋友的,真的是很纯正的朋友。”
分化之前,同性之间在一起睡觉其实也挺正常的,如果景夜只是单纯提到那个名字,江思娴倒是不会怀疑什么,只是昨晚她的动作太过狂.放,总让人忍不住多想。
回想到昨晚那张嘴带来的触感,江思娴小.腹一紧,呼吸都急促了下,仿佛当时的湿.润还存在于身前。
她看景夜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还是忍不住问了最后一句:
“你那个朋友,是Alpha还是Omega?”
“是Beta——早饭来啦!”
话音刚落,外卖的电话响起,景夜接了,拿到以后两人上车吃饭。今天是江思娴把景夜送过去的,她要去公司的路上稍微拐个弯就能路过兰城大学。
在路上,江思娴难得地放了歌听,也没有再问起刚刚的那个问题,但景夜却并没有感觉松口气。
她总觉得江思娴现在对她还是有几分怀疑在,尤其是在自己暴露出Beta的身份以后,江思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却与她疏远了些。
就好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纱雾,一日不挑破,却一日看不清,两人终究会铸成一个渐渐疏远的结局。
可她下意识想挽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个去让人亲近的道理。
**
景夜心不在焉地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打开静音了的手机,果不其然看见林修迪的消息。
【林修迪】: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了啊,你下课告诉我一声就行。
前段时间他忙得要死,但本身志向不算大,被家长押着做了一段时间的工商管理以后,看差不多能合格了,就给放了出来,给了不少自由时间。
林修迪这几天在报复式玩耍,当然,没敢跟之前一样叫一堆Omega来陪自己唱歌跳舞,他家教不算很宽松,要是敢跟Omega发生什么弄出怀孕这种事来,肯定会被打断腿的,现在更是收敛。
但景夜没想到,林修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实际上对自己和陈玥的事情还挺上心的。
陈玥最近也在忙,没空跟他们一起出来,景夜上次说了那件事以后,林修迪喊她出来玩都不肯去了,也就能猜到几分她心里的不爽,于是想办法给她找到了机会,听说今天文乐清预约了一家高档餐厅,两人就打算去近距离看看。
文乐清现在是跟那个Alpha几乎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宠的不行,估计蹲点是大概率能够等到的。
她预约的那家餐厅是高级会所,景夜有卡,但不太想刷自己的卡暴露行踪。
她现在跟孙阿姨已经很熟了,孙阿姨彻底转变了对她的印象,再加上那阿姨很健谈,有一次在她面前说漏嘴,暗示了管家有时候会盯着景夜。
管家盯着她,肯定是出自江思娴的授意,这种情况在豪门世家里很常见,景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但她绝对不是去会所里面乱玩乱搞的,为了避免误会,就用林修迪的卡来刷。
中午下课,有同学去食堂,有的也出去吃。兰城大学管理不严,附近也有美食城,学生有不少都是会外出的,还有下午没课的人有时候会出去逛街,学校门口的人流量在这个点也不算小。
景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很拉风的限定款劳斯莱斯跑车停在她的学校正大门口,靠在跑车旁边的青年人高腿长,戴着墨镜也不掩帅气,已经有好几个男男女女在他身边假装路过,实则打量。
林修迪本身就是个比较自恋的性格,花花公子一个,坏倒是不坏,但这大出风头的行为让景夜很是头疼。
她刚想发信息让林修迪把车开远点,她自己走过去,林修迪就在看见她以后喜滋滋地气沉丹田喊了句:
“景姐!”
刚刚打开聊天软件页面的景夜:“……”
几分钟后,在同学们的注目礼下,坐在副驾驶离开学校的景夜痛斥林修迪是不是有病。
林修迪一边骂骂咧咧超过了前面那辆车,一边嗷嗷叫着:
“姐你现在变了啊,从高大上变成低调奢华有点内涵了啊?之前你不是就喜欢我开着这辆车来接你?我跟你说,这车是我成年的时候我哥送我的,全球限量款,谁敢刮了蹭了他就是市长的儿子我也给他腿打断!”
“但是!”林修迪语气昂扬,“我还是开出来接你了!你之前不是说这样最有逼格吗,不喜欢了?”
景夜靠在后座上,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原身确实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她跟自己从某种方面来说算是一个完全相反体。
两人都是在孤儿院里面长大,可一个在受过苦以后报复性地消费,由俭入奢易,在看见这样豪门圈子的花花世界时,就总是会迷得人眼花缭乱。
而她却下意识地会节省过日子,就算成年后工资不算低,但为了以后能更好,更加稳定生活,她就会在当下选择更节约的生活方式。
像林修迪这种富家公子哥不会懂,反而因为她的抱怨有点不开心。
不过那的确是原身说的话给人留下的印象,林修迪也是好心。景夜笑着给他道了歉,又说:
“这次我们不是秘密任务嘛,不想让我老婆知道,你也知道的,这里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人给拍到网上去。万一到时候被她发现了,岂不是我有口说不清?”
江思娴认识陈玥林修迪他们,知道他们关系好,倒也不会误会这个,只是去会所的事情要被发现了就很尴尬。
林修迪想了想:
“这倒也是,待会我让我管家帮忙看着点,要是有人发了或者买热搜立马就压下去。”
这个年头还是很多人爱吃豪门瓜的,尤其是林修迪和景夜俊男靓女,确实也有可能被传出一些绯闻来。见他想的周到,景夜也安心了,闭上眼小憩了一会。
文乐清订的那家会所是英文名,lights,意思是灯火。
这家会所与其他的不一样,并没有开在寸土寸金的地,而是处在比较偏僻的城郊,来的人不算多,也少有闲杂人等,算是个很清净的地。
景夜是戴上口罩墨镜全副武装进去的,这样的客人对于这里已经是比较常见,也没人说什么。
林修迪点了两杯咖啡,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状似在与景夜谈事情,实际上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过了一会后,就有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凭直觉,景夜微微抬眸,把墨镜往下挪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