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命,听起来是一个带着迷信色彩的词汇,可这种命确实的的确确存在的,张大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和有多少钱没关系,固定的性格最终都会导向那个必然的结果。
当初他拿了韩城给的那笔巨款完全可以回到家乡或是随便找一个气候适合的小县城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的余生,可惜他没有,狭隘的眼光让他连享受都享受不明白,舒舒服服的高档会所不敢去拿着那一袋子钱一头就扎进了鱼龙混杂的城乡结合部,睡洗头房,玩地下赌局····
在监狱里呆了二十几年的他早已和社会脱节,哪怕是他曾经叱咤风云的所在也早已不是他熟知的江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身怀巨款还专门去那些藏污纳垢秩序缺失的地点,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没多久他那些钱就连输带丢赔了个干干净净,再次一无所有的他自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和他那个有钱的“爸爸”,至于当初签的那份协议他根本就没在乎,韩城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当初就一把火烧了····
而且那份协议也根本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就连韩城的收养也不合规矩,张大根是进监狱了不是死了,谁也没有权利强制剥夺他和韩淳的父子关系。
坐在韩淳的宝马车里张大根也没一点正经的模样,在监狱里蹲习惯了直接蜷起腿用肮脏的鞋底踩在真皮座椅上,直到看见一身制服的小区保安敬礼他才机灵一下坐直了身体。
韩城当初说这套公寓的价值比他那栋别墅还高也不是瞎说的,这个守着江边的地点才真的算的上寸土寸金,将近叁百平米的大平层换成现金能买叁套韩城那样的别墅。
自打从韩家别墅搬出来,韩淳的态度越发冷淡,这让孙金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一方面她还抱着重返韩家的幻想,另一方面离了韩淳她也确实无依无靠,所以现在她对韩淳也愈发的热情卑微起来,听到门响第一时间就跑出来迎接。
“乖儿子···你回来啦!”
韩淳依旧一脸冷淡模样,敷衍的哼了一声就算回应,然后站在那任凭孙金芳给他换鞋。
“儿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韩淳闪身过去孙金芳就要关门,结果看到了门外还站着一个猥琐的男人正呲着一口黄牙嘿嘿的冲着她笑。
“你···你·你·是谁啊,站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
“哼哼,我是谁?!”
张大根拿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冲着韩淳的背影喊道。
“儿子,这老娘们是谁啊,怎么管你叫儿子?”
韩淳回头撇了一眼。
“她啊···咱家保姆···孙姨···给我爸换鞋····”
这突然的状况彻底让孙金芳懵了,不过韩淳那句“保姆”却让她心底涌出无限的悲凉,现在她对韩淳是真的惧怕,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敢忤逆,也就只能蹲下身拿出新的拖鞋。
“保姆啊,我他妈还以为谁呢····”
抬腿将他那两只肮脏的单片布鞋甩到了孙金芳的身上,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蔓延开来····
其实这次张大根找上来根本就没打算和韩淳相认,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他根本不在乎,唯一的目的就是想从韩城身上再敲一笔,所以他当时才谎称是韩淳的远房表舅,可他这种人做事不讲逻辑,当韩淳警惕的问他是谁的时候突然就来了那股子气。
“你问我是谁?我他妈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