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蒙在他们对面,正被老板热情地打量着。
“我看出来了!”他将菜单推给连伮,继续攀谈,“您是那位有名的——”
话被服务生打断。后厨出了点问题。
老板接过连伮勾好的点餐纸,匆匆告别:“不用担心,我怎么会说出来呢?这是您的隐私嘛,哈哈。”服务生紧随其后,狐疑地打量赫瑞蒙,以为老板在自作多情。
赫瑞蒙顶着癯瘦的脸和一片斑,冷冷地回避视线。
前桌有人在唱西语歌。
来送冷饮的女侍听得入迷,步伐也轻飘飘的。
连伮饶有兴味地看她,等近了才提问:“你穿的围裙印花是毕加索?”
“毕加索的《一碗汤》,”女侍放下托盘,张开双手展示,“埃斯宾诺不只有斗牛和足球,还有艺术家呢。和我们店很搭吧。”
两个姑娘到一边聊天去了。餐桌上剩下赫瑞蒙与斯德尔索尔。
“吃得惯冷汤吗。”斯德尔索尔没什么顾虑,率先开口。
“不吃番茄。”赫瑞蒙不好敷衍。
他是个明星。
面对完全陌生的斯德尔索尔,他虽然衣着整齐,却像是全裸。
情知唯一的话题只有连伮,赫瑞蒙也要问下去:“和她来这里,玩?”
“来看房子。”说到这,斯德尔索尔又补充了一句,“我住的。”
赫瑞蒙像是被斯德尔索尔的游刃有余刺激了。
他剥开连伮送的糖,沉默地咀嚼。
傲慢重新回到他金属色的眼睛里。
即便隔得远,连伮也能猜到赫瑞蒙的心情。
他的长发落下一两绺,好像跟着身体一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