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了。
再或者是她选择了直面。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尹珏的舌头不像在她的下体肆意搅动,反而是刚从她的大脑中随意乱捣。
那是舒服的,也是痛苦的。
吴慎究竟有没有站在窗口观望,是否知晓他满脑子只有情欲的妹妹身下匍匐着一个肮脏、危险的男人,这样的问题已经超越了她的欲望。
她假设着那道身影是吴慎,渴望着关注一般去报复,可那道身影突然消失,她又感到无比的心慌。
她下意识想道歉。
她成了男女恋爱中卑微的那一方吗?
她不会承认的。
她已经分辨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对男女之情的愧疚,还是对家长的心虚,或许都有。
揭开房门,她站在床的一边看着白色薄被的隆起,虽然瞧不见脸颊,但很显然他在睡觉,很不合时宜的她觉得那像一个脓包,她想把它挤开,哪怕会疼痛,哪怕会感染,她只想去做。
或许那道身影真的是她所幻视出的,她舒了一口气,没有愧疚,只有没被发现的庆幸。
随即她半躺在床上,有点疲惫地看向天花板上因为陈旧脱落的圆形白漆,或许哥哥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们年龄还太小了,分辨不出什么,遇到的事情又多得像天空下落的雨夹雪,不管是雨还是雪,掉落在肌肤上都是水滴,即便有些温度,地面形成的薄冰很快就会融化,被人踩后脏得像臭水沟的产物,还不如全部化作水滴流走。
双腿蹭了蹭被子,凉爽的风从空调的口中不断输入,她被隔壁野狗舔得湿漉漉得下体也逐渐干了,眼睛微酸,她开始困了,掀开被子打算像往常一般看着哥哥的后背睡去。
不管那究竟是不是爱情,她总归是依赖着吴慎的,即便是让对方做牛做马地守着她,然后她去愧疚,也好过分道扬镳永不相见。
鼻子轻声笑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这么自私了?
明明生着病的时候,还想过自己从窗口一走了之不要拖累对方,现在倒好,身子好端端的,就是要死命缠着对方在沼泽中不肯起来。
眼皮逐渐沉重,哈气带来了毫无情感的泪水,混杂在眼眶让她看不清所有,直到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才看见一双熟悉的猫眼正在看她。
被单从手心掉落,再掀起的时候,那双乌黑却透亮的瞳孔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