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分开一月两月了。
就是分开一天,他都有点不乐意。
凤宣嘀咕:“我不是怕你来栖凤宫,到时候被发现了,父神万一又生气了怎么办?”
“这次是什么原因生气?”戚琢玉故意不爽道:“因为师兄这次右脚先迈出白玉京的大门,所以要挨打?”
凤宣:“。”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阴阳怪气!
真不愧是你。
凤宣想到什么,动手扒开他的衣襟。
戚琢玉眸子暗了下来:“不太好吧。”
凤宣:?
戚琢玉低声道:“只是左脚先走入白玉京就被你父神揍了,要是再走到你的床上,师兄岂不是要魂飞魄散?”
凤宣脸有点红:“能不能正经一点。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单纯的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嗯。”戚琢玉说:“师兄也只是单纯的暗示有些人一下。”
暗示什么。
凤宣也不是没经人事的小鸟了。
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老色批!
扒开戚琢玉的衣襟之后,他检查了一下。
父神看着抽了几道凶狠的灵力,结果根本就没再戚琢玉身上留下伤口嘛。
只有几道浅浅的红痕。
对于大魔头来说,估计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凤宣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种话本里的肉麻男主角。
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受控制的摸上了戚琢玉的伤口,竟然真的在心疼:“痛吗?”
戚琢玉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还好。”
说完,又开口:“你可以按的更用力一点。会更痛。”
凤宣:“……”
妈耶。有变态。
凤宣收手,不想理他。
结果手没收回来,就被戚琢玉拽住手腕:“师兄还有地方更痛,你不想看吗?”
凤宣还真以为他有什么地方没检查到。
连忙问道:“在哪儿?”
然后就被戚琢玉带着手腕,按到了一个地方。
痛不痛凤宣感受不到,但是烫是真的烫,也是真的根本握不住。
滚烫的热度从掌心好像一直传达到了脸颊。
凤宣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你要命啦。父神的神识是可以覆盖整个白玉京的,万一他心血来潮用神识扫视周围怎么办?”
救命。
栖凤宫离灵霄宫还是很近的好吗!
“怕什么。”戚琢玉一副谁也不怕的模样,语气嚣张:“你也说了只可能是心血来潮。”
“再说。”男人的音色忽然降低了不少,有点诨的那种:“小七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凤宣:“……”
是真的刺激。
有点玩命的那种了。
所以说他们俩这正儿八经有了父母之言的准道侣。
到底是为什么要搞这种奇怪的偷情设定啊?!
-
大婚的日期定在了神力四万万年三百二十一日。
由于神族生命漫长,大部分的古神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了,但太子殿下骤然大婚的消息在白玉京传开,就如同一颗石子落到沸水里一样,瞬间再一次成为了神族热议的日子。
更别说。
父神回归的第一件事,为太子殿下择的那位良婿,竟然是混沌海的魔尊。
不少古神是知道戚琢玉的真身的。
说来,那魔尊的前世就是魔神,岂不是与父神同辈了?今后太子殿下又是个什么辈分?
总之,各种各样的消息从婚期前一个月开始。
在白玉京就没有停歇过,甚至传的连魔域都知道了。
凤宣这段时间几乎忙昏了头。
他还以为成婚的事儿,只需要他出个人就行了。
结果他是万万没想到,琐碎的事情会这么多。
比如婚撵的座驾是选三足金乌还是青鸾神鸟,司花的花篮用金雀花还是凌霄花。
连神婚当日,白玉京的上空的彩霞是什么颜色,都要提前选好了预备给云女,到时候云女才能见状将不同的云彩分布在天空中。
更别说还有神婚的婚服了。
白玉京的神婚与凡间和魔域都不一样。
凡人成婚多身着大红大绿之嫁衣,魔域则是崇尚繁琐复杂的红与黑,白玉京则是圣洁雪色的云雾缎。这是一种专门制作婚服的云雾,万万年才生成那么一朵,即使是云女的手中也只有那么几朵,早就预备着太子殿下的大婚用途。
婚服从裁剪开始,到制成,就要将近二十位云女足足忙碌七天七夜。
不仅如此,因为云雾缎在制作的同时会不断变化,所以需要凤宣时时刻刻的准备量身裁衣。
总而言之。
累死鸟了。
七天七夜没睡过一个好觉。
等到三百二十一日这一天。
凤宣穿上这雨雾缎的婚服时,脑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真的跟戚琢玉成婚了?
就像梦一场似的。
恍惚间昨日下凡历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神婚的大殿在灵霄宫。
宫殿的上空早就为了大婚做准备,匿了殿顶,如今抬头望去,是一片绚烂的万丈霞光。上百只青鸾神鸟口衔梧桐神枝,殿中仙乐飘飘,无数仙花彩云翻腾,如梦似幻。
除了婚服与仙术之外。
白玉京大部分大婚的仪式还是与凡间相同的。准确来说也不能是与凡间相同,而是凡人在万万年前,就懵懵懂懂的模仿者神族的婚礼,以至于衍生到了现在的各种仪式。
拜堂结束之后。
醉的最厉害,哭得最厉害的人,不是戚琢玉,也不是凤宣。
是六黄狗。
李朝风逮谁抱谁,完全不记得自己身边坐了谁,就嗷嗷大哭:“我他妈的是真没想到我他妈的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有一天他妈的能来参加神仙的婚礼??!!”
这一连串的他妈的,很有他做六皇子的时候的气势。
“我娘要是在泉下有知,看到我现在的出息样,肯定都要掀开棺材板,然后笑醒!”李朝风一边喝一边吐槽:“你是真不知道凡人的宫斗有多厉害!老子还是个人的时候,我娘就天天告诉我要读书,要卷,要做太子,将来要做皇帝,诶?你猜怎么着,我皇帝没做成,做成一条狗了!”
想到这里,李朝风好像是真的伤心了,哭得愈发凄惨:“到后来我才发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现在,我他妈,做狗还不如做皇帝呢!!”六黄狗说:“你敢想?!我一条狗,我身兼数职,我他妈不但要管魔域,我他妈现在居然还在管凡人的国家!”
他喃喃自语道:“这和做皇帝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老子连个假期都没有啊……”
月娥看不下去,拽了一下荆玉的袖子:“荆玉师兄,要不然你就直接把他给扔了算了。”
三界之中,也只有荆玉师兄有这么好的脾气了,换成别人被一个醉汉抱着大哭大闹的,估计早就被扔下碧落川。
“无碍。”荆玉笑道:“他是翎儿的朋友,我们不可这么无礼。”
刚说完,荆玉就感觉自己被猛地一阵摇晃。
手上的酒杯都差点被晃出去。
李朝风眼神发虚的盯着他,醉的已经不知道天南地北:“兄弟。你是神仙吧。”
荆玉很好脾气道:“本君是青丘之主,上神荆玉。”
“青丘?”李朝风思考了一下:“那他妈不都是群狐狸精吗?”
荆玉感觉自己脸上完美温润如玉的笑容裂开了微微一小条缝。
“我是真他妈的没想到的。”李朝风又开始了:“我他妈的竟然在他妈的神仙的婚礼上和他妈的一只男狐狸精喝酒?!”
荆玉决定用酒杯堵住这只聒噪的狗友的嘴。
神婚结束之后,凤宣累的不行。
看到宴席上的古神都走的差不多,连醉的跟狗一样啊不对本来就是狗的李朝风都被荆玉拖走了。
四下无人,凤宣那点儿娇气病又犯了。
走回栖凤宫的这条路,他实在是不愿意走了。
于是站在原地不动。
戚琢玉回头,忽然觉得这一幕分外的眼熟。
依稀记得,那时除夕佳节。
他们在长安城放完了花灯,回去的路上,凤宣也是如此站着。
隔着一座小桥,遥遥的望着他。
还记得那时候,他是怎么说得?
喊他师兄,娇娇气气地说自己走不动了。
漫长的时光过后,这一段尘封的记忆,和眼前的这一幕重合了。
凤宣一如当年的模样,磨磨蹭蹭地开口,只是不再喊他师兄。
声音干净甜软,卖乖一样:“夫君。我觉得我走不动了。”
戚琢玉双手抱臂的看着他,桃花眼中带着笑意,也似当年那般回答:“走不动就原地休息。”
凤宣气到了:“你怎么这样!”
他眨了眨眼,福至心灵:“我以前走不动路,我师兄都会背我的。”
戚琢玉终于绷不住,将他一把拦腰抱起。
却没有抱在怀中,而是转了个手腕,直接将凤宣背在背上,还顺势一颠。
凤宣被他吓了一跳,锤了他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干嘛哦!”
戚琢玉故意背不稳,晃得凤宣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掉下来,小心眼问道:“问你。那你觉得是你师兄好,还是你夫君好?”
“你好小气啊戚琢玉!”凤宣扯他头发。
“你说不说?不说你夫君就要把你扔地上。”戚琢玉威胁他,声音是带笑的。
“夫君好夫君好,你最好行了吧!小气死了小气鬼!”
凤宣把戚琢玉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的。
戚琢玉偏过头问他:“那你喜欢谁?”
凤宣:“。”
凤宣就无语,凑到他耳边:“喜欢你!”
吵死你。
“谁喜欢我?”
“凤宣!”
“我是谁?”戚琢玉挑眉。
“……戚琢玉。”你好无聊。
凤宣好像意识到他的意图,在他耳边小声开口:“我喜欢戚琢玉。”
说完之后,他好像打开了什么神秘的开关,眼眶忽然有点酸,埋在他肩颈,闷声道:“我真的好喜欢戚琢玉。”
好像在好久好久之前。
在他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前,他就已经在喜欢他了。
戚琢玉“嗯”了一声。
在夜色中低沉好听:“我也爱你。”
比你更早。
比你更深。
在你的生命还没有诞生开始。
他一定一定就对他说过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