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们的期望。所有的人，各色的愿望，我将愿望收集起来，将愿望实现。只要对我许下愿望，就可以为你实现。”

李诺想了想问：“那么我亲爱的孩子，代价呢？”

“你是第一个询问代价的人。”

红衣小女孩依旧是面无表情，她身形未动，前方却出现了时空的漩涡，透过漩涡可以看到一个小区，那正是李诺的家。李诺先是一喜，继而面色凝重，她知道自己是可以回家的，也知道回家不是那么容易，她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忘记这一切。忘记那个和你一起来这世界的人。她属于此世，不能把她带回去。”

“这么说张彤还活着，并且很好的融入了这个世界对不对？”

红衣小女孩依旧用机械音答道：“对。”

“我想回去的代价是忘记张彤吗？”

“对。”

“我拒绝。”

红衣小女孩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她似乎并非真实的生命，而是一个投影，李诺看了她数秒又问：“如果穿梭时空是可行的，那么是否意味着不需要向你许愿，凭我们自己的努力也有回去原本世界的可能？”

“对。”

“是不是大雾连接着无数个时空，很可能穿过大雾并没有回到原本世界而是进入另一个世界？”

“对。”

李诺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没有任何人类会在被拒绝之后保有如此的耐心，你是神明还是？”

红衣小女孩周身的火焰更盛，她抬头看向天空：“我是你们的期望。所有人的愿望都由我来实现，但这世间相反的愿望太多，无法同时满足每一个人，于是就只好选择让所有人的愿望都最大限度实现的方法。”

“我懂了。我的愿望和某些人的愿望产生抵触，因此我和张彤被送来了这里。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荒原之上的文明残骸，以及海滩之上的巨大船影，这世界并非文明尚未抵达，而是文明从此败退出去。如果你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器，我大概可以明白，我所在的世界原本是人类统治，他们的野心创造了你，而后又被自己的野心吞噬。”

李诺转身离开红衣小女孩的火焰覆盖区域，红衣小女孩忽然笑了一下。

“人类自发拒绝使用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呢。”

“我想要张彤。现在我知道了她还活着，我是不会许下任何愿望的。我想回家，但我绝不会丢下她。这些天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爱她。”

“那么朝这个方向走吧。”

浓雾在慢慢散去，红衣小女孩的身影也在变淡，她脸上有了近乎于真实的笑痕：“作为此世为数不多可以许愿的存在，我希望尽我的责任。朝着树枝所指示的方向过去，你可以见到你的朋友，不保证她是否愿意听你的安排。”

“我可没有让你指路。”

“没关系。留在此世的话，所有的愿望都没有直接的成本。你们终究是会选择遗忘换安稳的。”

白雾完全散去，李诺看着齐刷刷无风自动指着一个方向的树枝，想了一下就拎着她的长矛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