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滢,你瞧见本主的手帕了吗?”苏皎皎皱眉问着,有些焦急:“找不到了。”
鱼滢正在一侧收拾房间,闻言抬起头:“奴婢没拿。”
说完她哎呀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会不会是落在瀛洲岛了?奴婢倒想起来了,当时咱们走的慌张,奴婢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应当还在原地。”
鱼滢立刻将东西放下,说着:“小主莫急,奴婢这就去找。”
“鱼滢。”苏皎皎暗叹一口,温声说:“不用去了。”
“您一向珍爱乳娘留下的帕子,丢了怎么行!”鱼滢一向忠心,此时也有些急了,“您就让奴婢去吧。”
苏皎皎拉她过来坐下,宽慰着:“天黑了,现在去太危险。”
说完她看着门外,天色已晚,皎月初升。
淡淡道:“丢不了,在陛下那。”
太极殿。
灯火通明。
沈淮将手中批阅过的奏折搁下,身子往后仰揉了揉眉心。
蔡山立于一侧,瞧着陛下的模样像是要停,这才给了旁边候着的人眼神。
等候在殿门口的小太监这才小步子上前,半跪躬身道:“陛下,今日点哪位妃嫔侍寝?奴才们好早做准备。”
沈淮靠在软垫上半晌不出声。
蔡山这才低声问:“陛下,新进的小主们还有二十三位未曾侍奉过御驾,若是难选,要不看看画册?”
他随意摆摆手,示意不必。
近日因为寒门科举之事闹的头疼,事关江山社稷,便是美人再多,也没了兴致。两个老臣联合上奏,底下的人也附庸而上,将他的计划一驳再驳。
想起那两个老东西在朝堂上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沈淮便心烦的紧。
他睁开眼从榻上起身,忽然想起白日在垂钓台曾见过萧甫的孙女。
“萧甫的孙女今日是不是在垂钓台?”沈淮眉头一拧,问着。
蔡山笑着说:“正是,是今日比试的头筹——萧韶仪萧选侍。”他试探着:“您若是想……”
未等他话说完,沈淮冷冷打断:“不必了,让她后头那个过来。”
凤鸾春恩车在掖庭响起时,萧韶仪的眼睛一亮,当即便站了起来往门口看去。
宫门口的嬷嬷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定是点了她侍寝!
她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请,门口小小的躁动过后,在众人羡慕的眼中提灯走出来的人竟是朱问蕊!
萧韶仪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将窗子重重关上,羞恼交加地回了床榻上。
凭什么!?她分明才是第一名,她朱问蕊何德何能!
鸾鸣宫醉雀阁
姬良使站在窗前不停地踱步,心中焦虑不堪。
白日里陛下曾对她另眼相看,比对旁人都要亲昵许多,她不得不侥幸期待着,今夜会不会还是她侍寝。
虽然早知道陛下不会只属于她一人,可一夜春恩,她还是会生出些私心,觉得自己会不会是特别的那个……
贴身侍女若薇从门外进来,朝她福了福身:“小主,早点歇下吧。”
姬良使瞳孔微张,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今夜是谁?”
若薇抬眸瞧着姬良使的脸色,有些不忍说出是她的姐妹。
“今夜是朱选侍侍寝……”
姬良使脸色发白,攥着锦帕的手几乎要将帕子抠出个洞来。
她和朱问蕊是曾经见过几面,也以姐妹相称,比这宫中其他人都要熟稔些。可姬良使心中到底是骄傲的,也看不上这个容貌身段皆不如她的妹妹。
心中一直盘算着,日后若是她得宠,她自然也会多帮衬朱问蕊,好叫她不必太深宫寂寞。
谁知帝心难测,姬良使怎么也想不到今夜会是她……
太极殿。
帷幔低垂,薄纱飘摇。殿内烛光半明半昧,昏暗不清。殿内安静非常,朱问蕊规规矩矩躺在龙床上。太极殿内华贵大气又处处精致不已,连身下的锦被玉枕无一不显示着帝王之气,更叫她紧张得不行。
从前在家时,朱问蕊便只是不得宠的庶女,从未想过会有一日能够亲自侍奉陛下。
她若是能得宠…定能要人对她刮目相看,再也不敢欺辱于她!
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走近。
沈淮穿过层层帷幔,瞧见了半张脸缩在被子下的朱问蕊。虽然白日才见过,但沈淮日理万机,根本记不得她的模样。
如今再见到,虽有些清汤寡水,也算小家碧玉。
在这一批中算不得出挑。
他今日兴致不很好,完全忽视了朱问蕊含羞带怯又看着他带着倾慕的眼神,大掌一拂用风劲熄了烛火,倾身覆上,动作算不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