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一边绘制魔法阵,一边开始思考,魔石到底算什么?
既然能进储物空间,那就说明它不是“活的”。
一块石头当然不能算是“活的”,但它会说话,会思考,还有自己好恶。
所以它到底算什么呢?
林灼不禁想起自己最开始知道魔石会说话时的心情,她在穿越前从未见过这块魔石,只知道学校有那么一块石头,但没人告诉她魔石会说话,古尔薇格之后的那位新校长也没有像古尔薇格一样,把魔石放出来摆在校门口。
但其实,让魔石看校门也挺好的,因为魔石能看到来访者镌刻在灵魂上的名字,当初它就是一眼看出林灼的灵魂上还刻有“贝利尔”这个名字,所以才对林灼怀有偏见。所以撇开魔石的性格不讲,用它看守校门无疑是个好选择,没有谁能用伪装药水或混淆咒骗过它……
林灼飘散的思绪顿了一下,她意识到——神族制造的人偶可以骗过它,不然它早就能发现塞缪尔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费德里科。
亚伯的人偶没有经过神族的手,是费德里科自己制作的。
所以亚伯的身份瞒不过魔石,前提是魔石能一直延续它看大门的职责。
巧合吗?亦或者是亚伯为了不被魔石看破身份,特地做了些什么?
林灼一心二用,凭借肌肉记忆准确无误地画好了整个魔法阵。
魔法阵的终点时间定在她第一次穿越后的第二天,地点是精灵之森外围的一个小城市。
林灼从地上起来,拿着龙血往魔法阵里迈,突然手腕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巴德尔抓住。
林灼回头,挑了挑眉,明知故问:“干嘛?”
巴德尔薄唇紧闭,金色的眼睛盯着她,直直盯了十来秒,越看越觉得牙根发痒,恨不得俯身往眼前这半精灵的脖子上狠狠咬一口,再含着血吻上她痛呼的唇。
到时候她肯定会咬回来,把他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样一想,似乎还不错?
糟糕且疯狂的遐想被限制在脑内,巴德尔清楚林灼想要听什么,而他不可能让林灼再一次丢下他,所以他只能妥协,祈求林灼带上自己。
这对巴德尔来说有点难,刚刚坐在一旁看林灼绘制魔法阵,他一次又一次向阿比斯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求她,绝不。
可眼下,坚定的决心摇摇欲坠,他又酝酿了几秒,终于要开口,却在启唇的瞬间看到林灼低下了头。
被林灼放置在胸口位置的靛色吊坠忽然凉了一下,那是阿比斯的心脏,林灼正奇怪怎么了,就听到阿比斯的声音:“别听他的,带上我,求求你。”
这是只有戴着吊坠的林灼和互为半身的巴德尔才能听到的声音。
巴德尔别开脸,面无表情地咬着牙,在心里“啧”了一声。
阿比斯的打断令他非常不爽,哪怕他一点都不想向林灼示弱。
林灼隔着衣服覆上吊坠,心情不错地应下了阿比斯的请求。
巴德尔更不爽了。
但他还是跟着林灼踏进魔法阵,并且没有放开林灼的手。
林灼举了下自己的手,提醒巴德尔松开。
巴德尔,面不改色:“他不让我松开你的手,你知道他有多怕你会抛下他。”
林灼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她确定巴德尔又在撒谎,可她想不通这句谎言的意义是什么。
算了。
林灼把困惑抛诸脑后,倒下龙血启动魔法阵,同时闭上眼睛,不愿直面刺眼的光亮。
汹涌而来的魔力流动令他们双脚离地,闭着眼的林灼没发现,巴德尔在光亮中望着她的视线有多专注。
林灼选择的传送落点和传送时间非常有讲究。
体弱多病的亚伯毕业后就回了精灵之森,虽然不清楚费德里科一直待在精灵之森的目的是什么,但林灼知道,亚伯自两年前起,就再也没离开过精灵之森。
因为有关亚伯的传言太多了,哪怕她不刻意打听也总能听到,许多人认为没有精灵血统的亚伯或许会被冠以布莱特家族的姓氏,成为布莱特家的继承人,还有传言精灵们不满异族的亚伯,多次试图暗杀他。
无论传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只要确定亚伯在精灵之森,那么潜入公爵城堡,就一定能找到他。
至于为什么要选在第一次穿越后的第二天,因为林灼清楚记得,弗雷曾在她启动魔法阵的时候闯入了她家,也就是说弗雷这会儿大概率还在帝都,不会突然出现在精灵之森,妨碍她潜入城堡寻找费德里科。
林灼落地后没有停留,骑上扫帚径直朝精灵之森飞去。
半路上林灼停下,让巴德尔把他那对翅膀收起来。
靠翅膀追上林灼的巴德尔:“收起来?”
林灼:“太刺眼了。”
每一次挥舞翅膀吸引来的光元素,都是在加重对她眼睛的伤害。
巴德尔收起翅膀,不客气地坐到了林灼身后。
林灼:“……我没说要载你。”
巴德尔垂着眸,打量一会儿,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捻住林灼后背的衣服:“要么载我,要么我用翅膀跟着你,你选一个。”
林灼,点头:“行。”
话音刚落,林灼刷地一下启动了扫帚,巴德尔猝不及防,眼看着上身后仰要掉下扫帚,赶紧用双臂环住了林灼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