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宫便因一手炼丹术崭露头角,没过多久便极受皇上信重的灵虚道士道,六皇子命格“贵不可言”——不可言到什么程度呢?“克父母,碍帝星”的程度。
明白人自然不相信什么所谓“克父母,碍帝星”的命格,贵妃刚薨逝不久,灵虚道士的妹妹就成了新一任贵妃,这中间有什么猫腻还不好说呢。
可架不住皇上信了。
宠妃也好,爱子也罢,当然比不上自己重要,皇上对六皇子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六皇子就这么成了透明人。
宫里逢高踩低,皇上不喜六皇子,宫人自然也就怠慢。听说六皇子早年过了一段挺苦的日子,一到成年便被皇上分封出府,如今年近弱冠,却连个爵位还没有。
六皇子平日里也低调得很,灼华在这之前没有见过他,只听说他文不成武不就,是个整日吟诗作画的人物。
却未曾想传言有误,单看他逼停疯马这般利落的身手,便知道他是藏拙了。
是了,如今二皇子党跟九皇子党争得不可开交,他一个没有母家势力的落魄皇子,要想活下来甚至更进一步,可不是要藏拙?
哪怕早年遭遇了这样的苦难,却依旧比其他皇子出色不止一丁半点。
不想让父亲担心,灼华将路上的意外瞒了下来,可她心中不可抑制地起了涟漪,心里留下了那个人的影子。
——与其嫁给二皇子那个草包,倒不如嫁六皇子。
却不想,尹绍谦神情严肃地拒绝了女儿的提议。
“绝对不可。”
这回轮到灼华一怔,她不解地看向父亲,“为何?”
尹绍谦在官场摸爬滚打二三十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看人的利眼,据他看,六皇子绝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
他摇头道:“六皇子虽然披着一层温润有礼的面皮,可实际上什么性子,连爹爹也看不透,这样的人,怎堪良配?”
灼华抿了抿唇,“那爹爹觉得,二皇子与六皇子,谁更可堪为君?”
尹绍谦哑然,那自然是六皇子,甚至对于君主来说,这样的性格才是不可或缺的。
灼华低声道:“活到现在的皇子里头,二皇子就不说了,四、五两位皇子一个身有残疾,一个资质愚钝,至于九皇子……贵妃和灵虚道人都是阿谀谄佞、媚上欺下的小人,教出的皇子能像什么样?若是这样的人成了太后和国舅……”
“好了,”尹绍谦轻声斥了一句,“妄议国事,胆子不小,是不是爹爹平时太纵着你了?”
灼华撇了撇嘴,不说话了,但那表情分明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尹绍谦又何尝不知灼华说得在理?他十分无奈地道:“……你让爹爹好好想想。”
可惜尹绍谦没能有这个机会。
不久后的一场皇家宫宴上,皇后仗着主场,竟然动了手脚,想要让二皇子跟灼华出个意外,有个肌肤之亲,她再求皇上赐婚,叫尹相不得不上二皇子党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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