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种仿佛在暗处被窥视的感觉向来不会有人喜欢。

黎澳单手插兜，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已经提高了警惕，在经过一处雕塑的时候，猛地伸手——

“啊——疼疼疼疼疼！”

一个躲在雕塑后方偷拍的男生被黎澳扯着领子揪了出来。

他身量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七五，头发有些长，过了眉毛，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脸颊消瘦，衬托得他的眼睛格外大。

因为瘦削，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空荡，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竹竿儿似的，在风中瑟瑟发抖，看上去可怜极了。

黎澳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那个男生瑟瑟地点头，“是，是的。”

“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班主任是谁？”

那个男生大概是被黎澳吓到了，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后，这才道，“我……我叫郁凡。是……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是……是牛梅梅老师。”

他们一行人在盘溪镇中学已经拍摄了一个月了，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学生们还有点儿兴趣，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对他们见怪不怪了，甚至拍都懒得拍了。

所以，见到这个男生的第一眼，他下意识地便以为对方是校外混进来的。

但是和牛老师核对之后，这个叫做郁凡的男生，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黎澳松开手，“这么晚了，怎么还留在学校里？还有，为什么要偷拍我？”

郁凡本不想说，但不知为何，对上黎澳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后，他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老老实实地全都说了。

“是思雯让我来拍你的。”

“思雯是谁？”

郁凡的脸红了红，“她……她是我的女朋友，黎老师，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儿。”

黎澳：……

特别好的女孩儿还会让你来偷拍别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偷拍的？”黎澳问道，“是只拍了我，还是其他人都一起拍了？”

“是从那次意外录音之后才开始的。”

“意外录音？”黎澳心里一动，“什么录音？”

“就是你被陷害的录音啊。”郁凡解释道，“思雯很喜欢你，我把录音发给她后，她特别开心，因为总算是有证据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了。”

说到这里，郁凡的语气甚至变得酸溜溜了起来，“明明我才是思雯的男朋友，结果他关注你比关注我还多。之前说要专心学习，都不怎么回复我，现在天天催着我来拍你。”

黎澳：不是，同学，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儿吗？

“你见过她吗？”

“当然见过啊。”郁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给我发过照片，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而且我们也连麦打过游戏，她声音软软的，骂人的时候都很可爱。”

黎澳：很好，更可疑了。

照片可以盗图，声音可以用变声器。

“你没有和她连线视频过吗？”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郁凡的脸红了一下，“我……我其实之前给她发过视频通话，但是她很快挂断了，只看到了她的头发。不过，我和思雯约好了，等到高考结束后，我们就正式见面。”

黎澳叹了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个思雯，其实是个骗子？”

郁凡斩钉截铁，“绝对不可能！”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催着你拍我吗？”

“因为她尝到了甜头，毕竟你发给她的那个视频，让她挣了几十万。”

郁凡睁大了眼睛，“你……你是不是要告思雯敲诈？黎老师，我错了，其实是我强迫思雯这样做的！跟她没有关系！”

黎澳：……

恋爱脑真的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