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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写信(1 / 2)

谢芷兰晚上下班回来,看见奶奶坐在藤椅上,半阖着眼,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觉,转身去厨房问何姐道:“何姨,奶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何姐正在煎土豆饼,见她回来,立即道:“芷兰回来了啊,樊铎匀和爱立今天下午回汉城了,你饿不饿,马上就能吃饭了。”

谢芷兰一怔,“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

何姐把土豆饼一个一个夹到盘子里,然后道:“樊师长出殡了,这边的事情忙完,他们也该回汉城了,工作还在那边呢!”

谢芷兰望着那一盘土豆饼上氤氲的热气,轻声道:“这也太快了些,我都没听你们提过。”她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去一趟林家,问下沈爱立,以后能不能和她通信?

没想到人就这样走了。

何姐见她面上有点失落,有些不解地问道:“芷兰,怎么了,你找他们有事吗?”

谢芷兰点头,“周二早上在门口遇见了,”顿了一下又道:“她和我想得不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野心。”

“野心”这个词,何姐有些没听明白,试探着问道:“这话怎么说?”

谢芷兰帮着端起了一盘炒冬瓜,淡道:“不像程攸宁,也不像谢微兰。何姨,这俩个人在我记忆里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记。”

此时的谢芷兰,还没有听过“雌竞”这个词,但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俩个人一直在抢原本属于她的资源,包括亲情、人脉和财产。

一个抢了她半个妈,一个抢了她奶奶,至于她们手头漏给俩人的东西,谢芷兰不用想都不知道,肯定不会少的。

所以她对于沈爱立,这位同父异母姐姐的第一感觉,就是来抢东西的。那天她之所以主动上前打招呼,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位是哪种人?

没有想到,事情的展开,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们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聊几句。事后,谢芷兰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忽然有一天发现,原来还有个和她境遇相似的姑娘,看起来还不讨厌,让她忍不住想伸出试探的触角。

但是对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还快速地离开了京市。

何姐听她提程攸宁和谢微兰,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她先前对爱立有明显的抵制和排斥,温声和她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其实微兰也变了很多,只不过你们没有交流的机会。”

对于谢微兰的变化,谢芷兰不置可否,自顾自地道:“沈爱立明明有很好的机会和立场,可以向奶奶和我爸,要很多东西,比如安排一个工作,再比如要些钱票和首饰,这些都是应该的。”就凭沈爱立有一半谢家的血缘,谢芷兰都觉得她若是真开口要,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换作是她,她肯定会把该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揽过来,但是沈爱立没有,她竟然都没来谢家拜访。

谢芷兰怔怔地想着,如果她们真得一起长大,自己或许会拥有一个贴心的、善解人意的、让她不那么讨厌的姐姐。

何姐听她惊讶于爱立没朝谢家要东西,有些讶然地道:“你不知道吗?爱立的工作很好的,她还上过两次汉城的报纸,被称为汉城纺织工业领域的新星呢!”又和她道:“至于京市的工作,你爸爸先前就和老太太商量过,想让她到京市来,但是她并没给你爸爸这样的机会,其实我觉得,她怕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谢芷兰确实不知道,实际上,她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并不怎样了解,只听妈妈说,是个工厂的技术员,爸爸把樊铎匀介绍给了她。

想到母亲一直对她和樊铎匀结婚的事耿耿于怀,忍不住问何姐道:“何姨,她和樊铎匀怎么认识的啊?真是我爸介绍的吗?”

何姐摇头道:“不是,我听森哥说,是中学同学,森哥一开始找樊铎匀打听她,樊铎匀还说不认识,后来得知俩人中学就是同学,把森哥气得呦!”

想到森哥当时气哼哼的样子,何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问谢芷兰道:“你给森哥写信没?这边离兰城有些远,写信的话,大概要一周以后才能收到呢!”

谢芷兰摇头,“还没有,这俩天有事耽搁了些,我晚上写。”顿了一下问何姐道:“你和奶奶有没有什么话,我要带的?”

“没有,你们年轻人聊你们的就行。森哥有时候会打电话回来。”

何姐把饭菜端上桌子,就去喊老太太过来吃饭,老太太像是这时候才发现孙女回来了,喃喃道:“真是上了年纪了,躺一会儿就睡着了,芷兰回来,我都没发现。”

又和孙女道:“今天是端午呢,我以为你会去看看你妈妈。”

谢芷兰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带了两分嘲讽,和老太太道:“她不用我陪,她今天肯定去姨妈家吃饭,想来忙得很。”

老太太没有说什么,让何姐给芷兰盛了一碗排骨海带汤,和她道:“多喝一碗,我下午就让何姐在炉子上小火煨的。”

谢芷兰“嗯”了一声。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耳根子清净,奶奶对她也可以,回到家来,还有人能聊几句。

和谢周氏道:“奶奶,这个月开始,我也交伙食费吧!”

谢周氏吃饭的动作都没停一下,似乎对孙女的这个举动,并不感到怎样的意外,擦了一下嘴,才道:“随你自己,交不交都行,交的话,给你何姨就成,买菜都是她拿主意,要吃什么,也和你何姨说。”

等谢芷兰去洗漱了,何姐忍不住问谢周氏道:“周姨,芷兰这丫头,本来心里就对您有点想法,您怎么还收她伙食费?回头还不更埋怨您偏心吗?”

谢周氏摇头道:“她可能想住得更自在点,没事,她要是给,你就收着,该花就花,不用替她省。”老三夫妻俩养一个孩子,要是都能让孩子捉襟见肘的,那真是笑话了。谢周氏刚听孙女的意思,大概这段时间都慧芳的心思都在程家的事情上,让芷兰没有归属感。

而自己这边,到底能让她有一碗可口饭吃,所以就想多住住吧?

何姐见老太太同意,就笑着应了下来,“那回头我再给芷兰做些好吃的。”

晚上八点的时候,何姐还在厨房忙活,谢芷兰真的拿了十块钱生活费过来,何姐接在手里,和她道:“要不了这么多,五块钱就够了,你午饭又不在家吃。”

谢芷兰不在意地道:“就按这个数来吧,我来这么些天,天天都吃好的,奶奶的小金库,怕是给我掏了不少,总不会让她一直贴补,不然就是森哥没意见,我爸回来也要训我几句。”

何姐见她是真的要给,就收了下来,问她道:“你爸快回来了吧?之前不是说出差一周吗?”

“是,我估摸着周日就能回来了,他要是回家肯定第一时间来看奶奶。”

何姐笑道:“那我周日去东风市场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桂鱼,你爸最爱吃松鼠桂鱼。”

俩人简单聊了两句,谢芷兰就回房间里,给谢林森写信,抄了一段最高指示后,微微停了一会笔,才重新写道:“森哥,最近从何姐处要到你的地址,犹豫了几天,还是准备给你写一封信。上一周,樊师长身体不好,樊铎匀带着沈爱立回了一趟京市,我也见到了人。

森哥,我家里的事,你都是知道的,实话说,在此之前,我并不喜欢她。但是见了一面以后,才才发现,她和我想得不一样,她看我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和她有一半相同的血缘啊,她见到我竟然毫无触动。厚着脸皮说一句,这些年,我的生活可能是她想都想不到的优渥和富裕,换作我是她,我怕是很难像她一样平静。”

写到这里,已然是把她自己的内心活动,和盘托出了,谢芷兰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信撕掉,她和森哥向来也算不上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