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们是朋友,而且裴清术也只有徐初阳这一个朋友。
虽然在一起后就没打算过隐瞒,可在这样的场景下被撞见,林琅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裴清术。
他轻声笑笑,并无异常:“我说过的,有我在,天就塌不到你身上来。”
所以,她不用担心,更不用替他担心。
“我会处理好。”他抱着她,温声安抚着。
林琅沉默很久,试探着说出口:“偶尔,你也可以依靠我的。”
他垂眸:“嗯?”
林琅也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底气说出这番话来的。她有什么能力去让他依靠呢。
裴清术的反应似乎是对她最直白的否定。
视线还来不及收回,男人从微怔中醒神,唇角的笑意轻微。
身高的巨大差异,让他弯下腰,低下头。
他靠在她肩上。
“好啊。”
这一幕,是林琅最难忘记的场景。
在不经意的瞬间里,她好像真的给过他依靠。
她太在意感情里的关系平衡了,裴清术明白她骨子里的偏执与倔,偶尔的示弱也是在让她安心。
你看,我是需要你的。
林琅不知道那件事裴清术是怎么解决的,总之有一阵,林琅没有听见关于徐初阳的任何消息。
当然,也可能是裴清术有意阻拦,不让那些消息落到她耳中。
十五之后,返乡的人纷纷回到北城,重新开始望不见尽头的北漂生活。
这座城市又恢复到往日热闹中去。
林琅的事业也迎来第一个起步。
她的画作被某个行业前辈看中,甚至还在个人采访中,点名夸奖了她。
年轻一辈中,少见拥有这么鲜明特色的。
林琅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被大众所熟知。
虽然这阵风只刮了短短几天,但对林琅来说已经是莫大鼓励。
甚至还有画廊向她抛出橄榄枝,希望下次艺术展出,她的画作能出现在长廊墙上。
林琅兴高采烈和裴清术说起这些,他也替她高兴:“看来有眼光的,终于不止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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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与夏的交接日子,裴蔺如愿以偿的成年了。
大约是获得了裴清术的首肯,他打算这个成人礼大办特办。
地址就在京郊外的一栋别墅里。
裴清术送给他的成人礼,先不论占地面积,光是屋内的陈设摆放就够林琅去感慨一句有钱真好。
她却不知道,她眼中的天价在他们那群人眼中,却不过只是挥挥手的力道。
这房子还不是裴蔺最满意的,他满意的地方是别墅底下的车库。
停的满满当当的跑车。
虽然车钥匙还在裴清术那儿。
他说了,这次高考成绩达标了才会把钥匙给他。
裴蔺说他们这种黑心商人就爱玩这种笼络人心的肮脏套路。
先亮出底牌,让你上钩之后,再开出条件。
俗称卸磨杀驴。
林琅好意提醒他,卸磨杀驴不是这么用的。
裴蔺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林琅对他这个知识水平感到担忧,突然开始认同裴蔺一开始的话了。
裴清术确实足够黑心,明知道他达不到要求,还故意提出来。
最后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用担心他开着车到处乱窜。
林琅这次过来并非是以裴清术女朋友这个身份前来的,而是被裴蔺特别邀请。
她穿了条烟灰色长裙,纤细腰身不堪一握,该有肉的地方也丝毫不吝啬。
连周橙静都不止一次看着她感慨,女娲造人就是这么不公平。
胸大腰细腿还长,这些优点怎么全让她一个人给占了。
林琅是和裴蔺先过来的,两个人最近都没开学,头号的游手好闲。
此时就窝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看电视。
桌上放着两杯刚才保姆泡好端上来的咖啡。
裴蔺提前给她打好预防针,说今天来的人挺多。
包括她讨厌的周硗。
当时邀请人想的是,反正都来了,也不缺他一个。
而且和周硗有矛盾的是林琅,自己纯粹就是看不惯他一些作风,倒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一并叫上了。
林琅听着,也没太大反应,喝了口咖啡。
中午的时候那些客人才陆陆续续过来。
因为京郊距离城区太远,来回一趟太麻烦。
裴蔺的安排是,提前一天过来,在这儿住一夜。
郊外的娱乐比在城里更多,也更天然健康。
钓钓鱼游游泳什么的。
门铃被按响,萧瑟晚春,郊外虫鸣鸟叫才刚冒头。
保姆过去将门打开。
早到的那些人已经开始斗起地主,林琅不太会,却也在裴蔺的催促下摸了一手牌。
十分钟前裴清术的电话刚来过,他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临时有个项目审查,必须得他亲自到场。
所以会稍微晚半个小时。
林琅对她不在意的人或物有一种提不起劲的天然冷漠。
哪怕是听见了开门声,在众人都将视线移向门口时,她仍旧安静抓牌。
既然不是裴清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在意。
做为地主的上家打出来一对三,林琅挨着出了一对四。
裴蔺数落她怎么不往大了出,这不摆明了让地主跑牌。
林琅不在意的抬眸:“不还有你吗。”
他垮着一张脸,痛苦走出一对五:“这把就别指望我了,我的牌臭到家了。”
话说到这儿,他停下来。
眼神看向大门处。
先是一愣,然后陷入为难。
平日里最难请的人,今天反而主动过来了。
这是裴蔺没想到的事情。
徐初阳周身凛冽着窗外寒意,沉静眉眼,视线所落之处,是头也没回的林琅身上。
面对地主打出的那一对七,她毫不犹豫的扔出四个2。
裴蔺心如刀割,嘴里说着姑奶奶,这种底牌你得留在最后。
她不在意:“我还有大小王,这四个2总不能留它烂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