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川的单词背完了,这几天他走到哪儿都神气得很。
放学后,他照常去了石寒霜宿舍,老师却不在。
坐在老师的宿舍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见老师和村里一个单身男青年一起走回来。
那个男的是村里有名的小流氓,张小川生气,冲过去拉着老师的手跑了。
小孩的冲劲还挺大,石寒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耳边只听张小川叽叽喳喳:“小石老师,你可千万别听那个男的胡扯,他不是个好人!”
两人在一处向阳的山坡停下。张小川踢着路边的草,蒲公英的种子被他一脚踢散,四散飘落。
她只是恰好遇到村民,打了个招呼一起走了段路,没想到张小川反应这么大。石寒霜失笑:“那谁是好人?”
张小川吭哧了半天,说:“文叔啊。”在张小川眼里,石老师和文叔早就是一对儿了。
石寒霜一怔,想起那天伍学文的话。
“你多少岁?24?和我一样。”男人靠着墙抽着烟,姿态落拓。
酒醒之后他就提裤子不认人了,铁了心的赶她走。
“24岁,大好的青春。你应该回城里去,在你的身边或者由你的父母介绍,认识一位青年才俊。而不是和我在这里苟且。”伍学文把烟掐灭在手心,垂眸说。
“我不适合你。”
他说。
石寒霜记得那天她说:“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你怕我嫌弃你的腿吗?没关系的,我认识厉害的医生,他一定可以帮你治好。”
他的腿不是断了,只是韧带出了毛病,这样的情况却不能正常走路,只能是心理问题。
伍学文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你不懂。”
不懂个球!她不懂什么了?
时至今日石寒霜想起依然牙痒痒,这男的凭什么认为她不懂他?难道天底下就他一个人苦大仇深?有什么天大的阻碍还不能让新时代的青年男女谈恋爱了?
她很生气,生气他这种不管不顾、一个人对两人的关系判了死刑的行为,所以这么多天都没理过他,也没再主动去过他家。
她也是要面子的。
被拒绝了一次还好,第二次又被拒绝,她不可能再拉下脸去找他。
刘大婶早告诉过她,这个人不好惹,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去挑战这朵霸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