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得石榴,不是闻家人,应该是外祖母走了后闻家买的丫鬟。
等到裴危玄进去宅子里,看不见他的身影后,闻蕴灵才朝着许沁玉招招手,“你过来,我有事儿同你说。”
许沁玉皱眉,“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我还得把剩余火腿搬回去。”
闻蕴灵瞪了许沁玉一眼,最后说,“跟你食肆里的帮厨有关的事儿,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就回去了。”
同冬骞有关?
许沁玉蹙了下眉,这才过去闻蕴灵马车旁,“到底什么事情?怎么跟冬骞有关?”
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会跟冬骞有关,冬骞品行很好,虽然是东来居的少东家,可愣是没把从她这学到的东西给东来居半分。
等许沁玉凑过来,闻蕴灵探出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听闻这事情,许沁玉慢慢瞪大眼,最后一脸愤然,她听得都快气死了。
闻蕴灵说完,见许沁玉气得不行,又看了一眼那个火腿,同她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要感激我一下?你驴车上这是啥?送我两根,就当还了这个人情。”她也不想让许沁玉欠自己人情,两人不对付就是不对付,欠着人情都别扭。
许沁玉看了闻蕴灵一眼,觉得她应该不会骗自己。
但闻蕴灵性子又很差劲,不知该不该信她的话。
许沁玉想了想道:“这事我会跟冬骞说,如果是真的,我送你两条火腿行不?”如果是真的,她也不想欠闻蕴灵的情。
她不是觉得闻蕴灵会平白无故骗她两条火腿吃,就是担心她说的事情是假的,骗她火腿干别的事情,用火腿上她的食肆闹点什么事情。
但闻蕴灵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她今日会跟四哥从作坊拿火腿回来。
所以许沁玉一时也摸不透闻蕴灵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闻蕴灵白了许沁玉一眼,想到方才许沁玉跟四哥熟稔的模样,有点好奇问,“你跟四哥真的成亲了吗?”
意思就是,两人是不是真成夫妻了。
四哥病秧子,平日还冷冰冰,但方才他看许沁玉的模样让她有点震惊的,连她都看出四哥看许沁玉的眼神不同。
许沁玉是替嫁,本来不是四哥的未婚妻,她还以为二人不会成真夫妻。
“关你啥事儿。”许沁玉瞪了闻蕴灵一眼,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
闻蕴灵本来想呛声两句,但见四哥又从宅子里出来,冷冰冰扫了她一眼,急忙放下帘子,喊车夫离开来溪巷。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流放路上,四哥虽然也一幅冷淡模样,但没这么可怕。
说实话,之前流放路上,闻家虽然针对裴家。
但也没真的动手,都是言语上,四哥根本不管。
倒是有一次,她跟许沁玉起争执,为了那个大石头,那次两人差点上手,最后也没动上手。
现在她就是跟许沁玉说说话,四哥都这幅模样了,怪可怕的。
等闻蕴灵离开,许沁玉也提了条火腿,裴危玄把剩余的几条一起拎着进去。
进屋时,许沁玉低声跟裴危玄说,“四哥,方才闻蕴灵告诉我,说冬骞的父亲在饶州城养了外室,说她今日去饶州城瞧见的,特意过来告诉我,让我跟冬家人说声,就是不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四哥聪明,说不定能分辨出闻蕴灵说话的真假。
裴危玄温声道:“她没骗你,她的确从饶州城刚回的,也是她亲眼所见的事情。”
许沁玉惊道:“四哥,你怎么晓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裴危玄告诉玉娘,从闻蕴灵性格表情上分辨出来,还有她马车的车轮上厚厚的泥泞杂草,以及闻蕴灵脸上的妆容都掉得七七八八,可见是出了趟远门到现在才回。
许沁玉真就佩服不已。
但闻蕴灵要说得都是真的,这事儿可就是在恶心得很。
这不就是凤凰男吃绝户吗?
甚至比凤凰男吃绝户还恶心,凤凰男吃绝户,起码孩子还是跟女方的,以后家业留给的至少也是女方的孩子,有着血缘关系。
这岳为民倒好,不仅想吃绝户,还想把家业都给自己跟外头养得外室生的孩子。
一边吃着绝户,一遍养着外室,肯定还嫌弃着跟冬氏血脉有关的孩子。
哪怕冬氏生的次子跟了他的姓,他恐怕还觉得委屈,觉得冬家让他入赘,让世人瞧不起他。
至于次子,他恐怕都没几分感情吧。
许沁玉气得很,“四哥,这东来居的大厨就是个凤凰男,吃绝户,实在恶心,四哥,一会儿我要过去冬家一趟。”
她得赶紧把这事情告诉给冬氏,让冬氏早做准备。
“我送你过去吧。”
天色有点暗了,他也不会放心玉娘一人出门。
许沁玉点点头。
两人把火腿放回去后,就打算过去冬家。
许沁玉犹豫了下,最后提着两条火腿,先去了闻家一趟,敲门把两条火腿给了门房,让门房把火腿给闻蕴灵,说是给她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