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食肆酒肆客栈粮行布庄药肆茶铺珠宝行等等,做生意的还是很多。
许沁玉不仅留意这些,也留意些其他的人和事儿,他们这两日说不定要留在饶州城内,她想瞧瞧有没赚外快的地儿,坐吃山空肯定是不成,还有这户籍钱肯定也得不少,到处都要银钱。
她可不愿意被送去煤矿或者铁矿附近的村子,偏僻不说,村里的人也多是鱼龙混杂。
闻氏很快找到附近一家比较大的当铺。
进去后,她把长袄夹层内的三样首饰取了出来。
一对红宝石珍珠耳坠,红宝石串金珠头花和一个翡翠玉镯。
看着三样首饰,闻氏心中发愁,当初长子被害后,他们一大家子全被下放大狱,就连玉娘进门,他们府中都无人,第二天,新帝发配他们去西南,让他们先行回府,回府的时候也有官兵跟着,官兵凶狠,不允许他们带任何东西,这点首饰还是她瞧着比较小件,偷偷藏在夹袄才带走的。
原本有四样,路上时候为了吃喝央求着陈副尉帮忙当掉一件,银子也都已经花完了。
就剩这三样首饰,至多当个百来两,百来两在闻氏眼中实在太少,等交了户籍钱,说不定就所剩无几,闻氏也同样不想去太便宜的村镇。
这些首饰上的红宝石和金珠跟那翡翠玉镯都比较值钱,当了一百两银子。
死当基本只能当到一半的价格,活当更加少,这掌柜没坑她们。
许沁玉见状,又把自己身上的五片金叶子从夹袄里取出来递给掌柜,“掌柜,麻烦帮我把这金叶子也换成银两吧。”
这些金叶子应该是原身的爹娘在她嫁进竖王府中时偷偷缝在她衣裳夹层里的,原身根本就不知道,原身那会儿失魂落魄,五感封闭,被送进王府后,原身就那么在府中坐了整整一夜,就这点金叶子,也是她病好后在身上摸到的。
原身离开德昌侯府被送去王府出嫁时,原身爹娘应该也跟她说过户籍的事儿。
但原身肯定没听进去,所以她也没甚印象。
闻氏瞧见儿媳掏出几片金叶子也有些惊讶,“玉娘……”
许沁玉低低叹了口气,“这是爹娘在我临行前藏在我身上的,之前流放路上,我心思封闭,都未曾注意到这几片金叶子,前几日才发现的,不如换成银两,进了城肯定到处都是要用银钱的地方,用起来也方面些。”
这五片金叶子也就五十两银子左右,应该是原身父母全部家当,原身父亲一个月四两银子俸禄,母亲是小门小户的,嫁妆不多,也没什么商铺陪嫁。虽然其他人情往来跟吃喝都走府中公账,母亲每月也有二两银子的例钱,但私下用银钱的地方非常多,存不住私房钱。
第7章
五片金叶子换成五十两银子,闻氏的首饰当了一百两,这也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许沁玉跟闻氏拿着一大包银子回衙门时倒也不怕,因为饶州城驻扎着军营,经常能够瞧见巡逻的士兵们,治安还是不错的。
很快,两人回到衙门,陈副尉他们也已经把重犯交给衙门离开了。
这群重犯到时会由着衙门送往煤矿上。
裴危玄跟裴嘉宁还在衙门里等着,两个孩子趴在裴危玄的肩膀正睡着,仔细一瞧,裴危玄面色似乎还带着红晕,许沁玉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他竟然发烧了,难怪早上就瞧他脸上染红,还以为是这几日吃的好些,面色好看了点。
“四哥,你得了热病。”许沁玉担忧道。
刚才摸着他额头滚烫滚烫,感觉得有四十度的体温了吧,他竟还抱着两个孩子走了一路。
“无碍。”裴危玄微微掀了下眼皮,连眼尾都是泛红的。
他的声音极好听,如玉石之声,只是因为热病,带了丝丝嘶哑。
这一路,如非必要,他根本不开口说话。
许沁玉都没听他说过几句话。
闻氏跟裴嘉宁一听他得了热病,都开始着急起来,想要带他去医馆看病。
裴危玄道:“先把户籍的事情处理好。”
许沁玉从裴危玄怀中接过凤哥儿,凤哥儿比芫姐儿年长一岁,也比芫姐儿稍稍重些,裴嘉宁也从哥哥怀中接过小侄女。
几人过去寻了司户,说明来意。
司户给了他们一张单子,这上面就是饶州城以及下辖的镇村落户的户籍费用。
原身认字,还写得一手不错的簪花小楷,所以许沁玉也认得这些字,但她毕竟不是原身,肯定是没法模仿原身的字迹,看样子以后要多多练字,省得以后给原身爹娘写信会露馅。
看到单子上落籍的费用,许沁玉咂舌,这也太贵了。
想要在饶州城内落籍,每人要一百两银子的落籍费!
饶州城附近几个比较大的镇子,都得十两银子一个人。
其他稍远稍小的镇子要五两银子。
一般村子的落籍费差不多是一贯钱,也就是一两银子。
只有大约十个村子是不需要落籍费,因为都在铁矿和煤矿附近,这两个矿一南一北,分别在饶州城的两边,距离饶州成差不多都是上百里地的路程。
闻氏看着这些落籍的费用,犹犹豫豫想要指其中一处村子,这村子只要一贯钱就成。
还是许沁玉眼疾手快指到其中一处叫源宝镇的地儿,“娘,咱们在这落籍吧,这里有个码头,距离饶州城也是最近的,还有士兵去巡逻,治安肯定好,住在这里进城方便,镇子又大,什么都不缺,以后还能做些小买卖甚的。”
她方才在外面就听不少小商贩说起源宝镇,知道源宝镇有个最大的码头。
有运河,自然就有码头。
这运河除了官家运送煤和铁,也有不少商队做运河上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