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那天离开的是真的狼狈,她都可以想象到她跑开的时候,男人在后边散漫不羁的笑,笑她的青涩,笑她的惊慌失措。
多少年了,都是成年人了,面对他的时候居然还是那么毫无还手之力,估计他还会笑她的放不开吧。
“老板,你是要拿画板撞死自己吗?”
助理的声音把她思绪拉回,苏羲棠看着面前钉着画布的画板,拍了拍,仿佛拍掉灰尘一样。
“没有,我就是看上边有点灰。”她欲盖弥彰。
助理: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工作室要联络几个画廊合作负责售出画作,其中有一家还要举办个画展,毕竟整个工作室除了她的,还有好几个画家,虽然她名气大不差买画的人,但是工作室其他人也需要吃饭。
本来督工这种事留给助理负责就好了,但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国内办画展,苏羲棠很看重这次画展,从设计到监督,一切亲力亲为。
眼见下班时间到了,还有一点善后工作没做完,苏羲棠让其他人先下班了。
只是她没想到,看着简单的信息核对,在最后一幅画上犯了难,没有画家基本信息,也没有具体的购买记录……
苏羲棠抬头看向玻璃墙外,发现已经晚上了,这边是艺术区,晚上没什么人来,所以格外冷清。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只是在楼梯口的时候发现了二楼灯是亮着的,想到如今只是合作关系,她又是最后一个走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负责任的还得是她。
苏羲棠抬脚往楼上走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光线比较暗,里面安静无声,霎时间苏羲棠只觉得后背发凉,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也许只是哪个画廊工作人员离开时忘了关灯吧。
她正准备关灯离开,结果措不及防看到因为光线太暗被她忽略的在沙发旁席地而坐的人影,他弓着背,额头抵在茶几上。
这个姿势,像是昏迷后直接往前倒然后撞上茶几的姿势。
她走上前去,想查看下这人的情况,就发现还是个认识的人。
面色惨白,嘴唇干涩,她只是碰了下他,他睫毛动了动,没有睁开眼。
“嗯?”大概是被触碰的原因,他有些虚弱的哼出一个有气无力的气音。
这声音听着就不太对劲,加上他病态的脸色,身体温度也不太对,苏羲棠用手背碰上他的额头。
“江星泽……江星泽……”
江星泽挣扎着掀开眼皮,对上她的脸,这时候可能是脑子不太清醒,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是你啊……”
听他咳嗽,她问:“你发烧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静了一会,他回:“忘记了。”
他说的是真话,其实白天就觉得不太舒服了,只是太忙了,就一直忙工作,忙着忙着就忘了身体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
“我工作室和这家画廊有合作。”
“哦,好巧。”江星泽声音有些嘶哑,但是还是很平静的继续说:“我是这家画廊的老板。”
……
为了不让合作方死于高烧,苏羲棠打算给他搭把手。
“嗯?”
“带你去医院啊,总不能看你在这自燃吧。”
他抓着她的手,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
眼看他又要倒下,苏羲棠连忙撑住他的手臂,他顺势倒她怀里,高大的男人把她压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苏羲棠只能庆幸,自己今天穿的鞋跟比较低。
江星泽扯了扯嘴角:“怎么办,我有些看不清路。”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鬼话,反正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苏羲棠决定不跟他计较。
到了车库,又费了不少力气把他塞进副驾驶,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他意识好像都不太清晰,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休息。
到医院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变换的原因,来医院的人比较多,所以,车停的很满。
苏羲棠以又不小心刮了旁边车位上的车为代价,终于把车停了。
在她给隔壁车写便签的时候,江星泽醒了,看到她的动作,他沉默了一会,开口:“我觉得,你要不重新考个驾照吧,不然哪天苏家破产,可能是给你赔的。”
这人怎么病了都嘴上不饶人?
进了医院苏羲棠给江星泽挂号,年轻的护士给江星泽量体温的时候一直在偷看他,他还有心思调侃人家,看着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
苏羲棠无语,给他接了杯热水塞他手上,他接过水不太想喝,苏羲棠言简意赅:“多喝热水。”
护士笑了,对她说:“小姐姐你这样跟你男朋友说不好哦,就像女生不喜欢听多喝热水一样,男生也不会喜欢听。”
苏羲棠说:“可是确实多喝热水生病才好得快。”
护士听了后看江星泽脸上浮现笑意把水一口喝完,心想,害,别人男朋友都不在意,她也不好意思说啥了。
后面苏羲棠去接水的时候她对江星泽说:“小哥哥你和你女朋友挺般配的,她对你挺好的。”
江星泽没否认,也没说什么,看了下饮水机前的苏羲棠,在苏羲棠接好水后他收回了目光。
量好体温后发现他烧到了39.5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