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泽“嗯”了一声。
阮舟突然想问一句:“如果后面可能还会因为各种矛盾导致你们俩走向之前同样的结局,你还要去找她吗?”
靳闻泽回答的肯定且狂妄:“能爱一天,是一天。而且……”
而且什么,靳闻泽没说,反而错过了这个问题,问道:“你怎么一点儿起床气都没有?”
阮舟淡淡道:“我刚下飞机,现在在澜江。”
这回靳闻泽却反问他:“阮舟,你自己有答案,还问老子?”
说完,靳闻泽就挂了电话。
……
乐梨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哭湿了枕头,梦里全都是五年前谈恋爱时阮舟的模样。
她掏出手机,想约阮舟一起吃个早饭,结果看到了阮舟凌晨四点发过来的消息,一时间心里更是失落。
因为许卓在阮舟面前说的那些话,让乐梨陷入了慌张之中,或者说,从来到恒城重逢阮舟那天起,她的心脏就不够平静。
她是为阮舟而来,可是也有口难开。
那些她想要藏住的污浊骤然在阮舟面前揭开,她真的不太好过,不然的话梦里不至于把当初她抛下阮舟的场景变成了她被阮舟抛下。
库博来找乐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忐忑不安的模样,他恍若不知乐梨是在为阮舟揪心,扬起一贯乐观的笑脸道:“父亲有位好友在这里,得知我来了,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乐梨婉拒,库博也不意外,随后开玩笑一般说道:“父亲有意让我和他家千金联姻,我不乐意,那能否容我撒个谎,说是我们两正在交往?”
听到这话,乐梨定定的抬起头,之前库博在国外也总是拿她做借口挡开身边的追求者们,那个时候乐梨总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现在却是在国内,而且是在恒城,乐梨心底下意识的抗拒。
于是她看着他:“库博。”
两人相处了五年,乐梨一个眼神,库博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话,最后他扮出委屈巴巴的样子道:“梨,你真狠心,让我一个人面对踩狼虎豹。”
他的中文这些年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有些词还是说的不够熟练,乐梨被逗笑,忍不住教他:“是财狼虎豹。”
库博就跟着乖乖的复述了好几遍,最后也忍不住笑了,在气氛最好的时候开口问:“梨,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阿斐和清婉阿姨非常想我们。”
乐梨笑意一滞,最后认真道:“我以后会常住在国内的。”
库博顿时没了声音,过了几秒之后,他声音很沉的用英文快速的说了一句:“梨,你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是我,我不会留在我伤害过的人身边,他们一定会报复的,我不希望你受伤。”
报复。
乐梨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库博英俊的脸,突然觉得如果真的是阮舟报复那也不错,她的心情竟然开朗了一些,还软软的同样用英文和库博笑谈道:“那等我遍体鳞伤的时候,就拜托你找阿斐的心理医生来救一救我了。”
库博生气的沉下了脸。
-
阮舟是在三天之后回的恒城,一下飞机,他就直接来了乐梨下榻的酒店,在酒店大厅里站了很久之后,他又转头去了阮柠家洗漱。
确保了浑身上下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面色也终于如常,他才给乐梨发了信息问她在哪儿。
乐梨回的很快,说是准备去自助餐厅吃晚餐,阮舟回了一个嗯,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他赶到自助餐厅的时候,乐梨的面前已经放了一堆库博给她拿的东西,阮舟一眼扫过去,全都是西点。
眼看着乐梨拿着刀叉准备切牛排了,阮舟快步上前,摁住了她的手。
乐梨指尖一顿,抬眸看着阮舟,因为对方的神情,她恍惚的以为是看到了多年前的少年。
库博看着两个人的氛围,眼神里是对阮舟克制不住的敌意,但偏偏装作很有礼貌的样子邀请道:“小阮总是来吃饭,不如和我们拼个桌?”
阮舟才不想和一个糟心的人一起吃饭,实在倒胃口,他抓住乐梨的手,直接把人拉起来:“陪我吃饭。”
乐梨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点顿了顿道:“可是我已经在吃饭了。”
阮舟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接着道:“鸳鸯火锅还是冷锅串串,又或者你想吃炒菜?牛蛙还是基围虾?”
库博:“……”
他忍了又忍道:“小阮总,梨现在是我大伯父唯一的女儿了,怎么会吃那些不上台面的东西?你也不怕吃坏了她肚子吗?”
阮舟无视了他,只盯着乐梨:“吃不吃?”
乐梨起了身。
阮舟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直到坐上阮舟的副驾驶,乐梨还是懵懂的,她转头去看阮舟的侧脸。
五年不见而已,阮舟的变化其实不怎么大,除了原来很爱笑,现在脸上总是冷冷的。
刚刚阮舟报出来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哪怕直到阮舟不会忘,可真的印证了之后,乐梨觉得好开心,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突然阮舟朝她这边靠近,一双冷白的手直接拂过她肩膀去了身后,但阮舟那双眼还是紧紧的锁住她。
“钉——”的一声,是安全带扣上的声音。
阮舟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却没有从拉远两个人的距离,反而是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他甚至俯下身,把头抵在了乐梨的额头上。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阮舟的手臂也不小心轻轻的碰到了乐梨胸前一下,他的下腹顿时有些紧绷,察觉到乐梨一点都不抗拒的样子,想着她身上此刻甜甜的味道,又想到那过去的五年。
甜和苦交织。
阮舟开口道:“是去吃饭还是去你房间?”
乐梨突然伸出双手套在了阮舟的脖子上,而后她仰起头,毫不犹豫的碰上了阮舟的唇。
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轻轻贴上去,到后面严丝合缝,她长发如瀑,不少发丝已经钻到了阮舟身上,白皙的脸蛋因为深切的吻染上了潮红,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却又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阮舟的舌一秒都不愿放过她,每当乐梨往后退,或者头往左右扭一下,阮舟略带一点粗粝的手指就会抚上她的脸,逼她摆正位置。
吻到后面,阮舟已经伸手把她的碎发全都聚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橡皮筋,还动作极顺畅的给她扎了个低马尾。辫子一扎好,阮舟又俯下-身去,这一回的对象是脖子。
这是在漆黑的地下车库,可毕竟也算公开场合,但乐梨就是不想打断阮舟,乖乖的随他动作,由他带着自己起伏。
如果是有理智的阮舟当然会有分寸一些,可现在的阮舟是刚从澜江回来,把乐梨前十九年的生活了解的透彻,正心疼的无法自拔几乎要失去理智的男人。
他迫切,他渴望,他深知如果两个人之间只要阴差阳错一步就不会有现在。
乐梨今天穿的是件白色衬衫,防止出错,所以里面的内衣也是纯白色的,在阮舟解到第三颗扣子,突然发现一闪而过的黑时,他手指一顿。
也是因为阮舟这一瞬间的停顿,乐梨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的去捂住左边心脏,但阮舟力气自然是比她大的多,轻轻松松就把她双手扣到头顶,还有心思开了车内的灯光。
乐梨这回是真的在往后缩,哪怕明知道是强弩之末。
阮舟垂着眼,继续解着扣子,全部解开口,他把手伸到了乐梨后背。
禁锢感一松,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跳脱出来。
这本该是极暧昧的场景,可阮舟却只死死的盯着那上边的一串纹身。
RZ,Toi et moi.
后面的那一句,阮舟看不懂,但是他看得懂前面的那个英文缩写。
RZ,是他阮舟。
他有足够的自信确保这一点。
阮寿身上在上面摸了一下,乐梨受不住的打了个颤抖,随后她听到阮舟轻声问:“疼不疼?”
乐梨红了眼睛又一次伸手抱住了阮舟的脖子 ,如同倦鸟归林那般。
阮舟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乐梨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那样。
自然是疼的,她跟着库博进那家纹身馆时,听说不能打麻药差点扭头就跑,可是如果不做这一件事,她怕自己真的要忘掉阮舟了。
她舍不得阮舟,舍不得人生中这段最美好的时光。
于是她咬着牙,躺了上去,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对着纹身师说道:“不管多疼,我都要纹的漂漂亮亮。”
不然多愧对和阮舟在一起时的那些美好。
等乐梨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了下来,她凑到阮舟耳边,亲吻了一下阮舟的侧脸,而后念出了这句法文。
阮舟把人抱得更紧了一点,诱哄一般问道:“是什么意思?”
乐梨的眼泪滑进他的衣领:“阮舟,和你在一起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