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暂停。
闻一时至今日仍然好奇,岑煦这人当时怎么知道她去看了电影,挺不明白的,于是拿过手机给刚离开没多久的人发信息。
:来,我有话问你。
他回了个问号,又发,在开车。
闻一看见了,仍打字发出去:14年跨年夜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在电影院,而且还知道我看的哪场电影,钟鼎连这都告诉你?
没秒回了。
她手指敲着机身,突然反应过来,学生会那天晚上怎么好巧不巧的就聚餐了,还要求钟鼎一定过去。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电话来了。
岑煦直接拨了视频,闻一接起。
画面里,他把车停到了路边,对镜拨了拨碎发,说:“你要问这个?”
“对。”
“怎么,为你的初恋小男友兴师问罪?给他抱不平?”岑煦动不动就拿闻一以前眼神不好的这茬儿来说事。
闻一翻白眼:“我只是想知道这事里面有没有你手笔?”
问题一出,岑煦的视线紧跟着瞟过来,那一眼挺心虚,闻一看出来了,“有,但是我现在,挺后悔当时那么做的。”
闻一嗤笑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嘲他:“你还有后悔的时候?算计我那么多次,给你牛逼坏了?”
“当然后悔,”他说,随后似乎是边上来了交警,岑煦将车重新发动上路,“要是知道当初把你逼这么紧会让你怕我怕得要死,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做。”
是这样的。
也就是因为他的步步紧逼,没带来好的反响,反倒是有种适得其反的感觉。
不管是醉酒后的亲密行为,还是跨年夜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回复,都让闻一对岑煦这个人望而却步,同时也更深刻体会到他“势在必得”的性格,究竟是怎样。
这期间也数次和她妈提过能不能搬回去和她住,闻母每回的回答都模棱两可,闻一渐渐反应过来这事儿难谈,也就不提了,歇气了。只要求每周末能去和闻母一块儿住就行,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闻一这样有意无意躲避岑煦的行为持续了大半年。在高一下册放暑假的第二天,终究还是被他找上门来了。
房门被叩响,闻一把迭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起身去开,没料到是他,愣在门旁,“是你啊。”
而岑煦手上拿着一长方形的绒布黑盒子,握在手心里,半年过去,他又长高些许,低着头看闻一时,莫名让她想起了去年夏天初遇的那一晚,细雨丝,打火机,颈后痣,还有热气腾腾的生滚粥。
“嗯。”他应,又问闻一,“要走了?”
“对,下午的车,等会儿先去找我妈妈。你有什么事儿吗?”他熟稔问候老朋友的口吻反而让闻一莫名尴尬,也无所适从,右手扒住门框,手指在上头抠着。
岑煦说:“来拿我落你这儿的东西。”
“什么东西?”闻一没反应过来,外套当时她回来后就挂他房门了,还能有什么。
他答俩字:“皮筋。”
这回答直接给了闻一当头一棒,刻意忽略已久的东西在某天被人突然提起,他的态度又是那么自如,可闻一总觉着,他像是终于坐不住了。
“那是我的东西······”答得都有点底气不足,她自个儿都不明白不足在哪,明明就是她的,可岑煦一来问,闻一心就虚。
“我捡的。”
反观岑煦的姿态,不卑不亢的,就像是,我东西放你这儿够久了我来拿回的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结果都宣告了闻一试过的各种方法都没用,她盯着面前人,豁出去一般,直接问一句:“就非得是我?不能换个人?为什么?”
“不知道。”岑煦没正面回答,身子骨侧挨着门框边,把手上的长盒子递给闻一,“你的,生日礼物。”
她今年没过生日,而他礼物照样不落。
“不用,你别给我了。真不需要。”
拒绝得义正严辞,神色认真且严肃的对上他的目光。
也不是没感觉,但认死理,觉得没可能就是没可能,闻一死守着自己那丁点儿心动,不想对人倾诉,也不打算对他挑明。
闻一难得认真的口吻,让岑煦察觉到,她不是开玩笑,弯了弯嘴角,开口刺她:“闻一。你不想我靠近你,不想我逼你太紧,我就真老老实实等了你将近一年,结果呢?我就看你和别人谈恋爱谈了也快一年?”
“真那么烦我?”